元戈一怔,看向许依,许依已经搁了托盘爬进了床底下,正要将小家伙带出去,无意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突然就浑身一个激灵,心口那里像是突然被人硬生生连皮带肉地剜了一块,疼得浑身上下都忍不住哆嗦,眼前更是一阵阵的白光暗影交错乱闪。
才清扫过的床底,灰尘机会没有,于是墙角的涂鸦便显得格外清晰,几个小人团团围着中间一个小人,那小人蜷缩在角落里,脑袋上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勉强能辨认出来的“脏”字。
和外面那些被嫌弃过的涂鸦如出一辙的笔迹和风格。
温一卓趴在那里看着这副涂鸦,眼神迷茫,一颗一颗泪水沿着面无表情的脸上滑落,嘴唇都哆嗦,“娘亲……脏,娘亲……他们说卓卓脏……”他近乎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一如当年那个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的孩子。
许依几乎是眼前一黑,瞬间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抱着温一卓从床底下出来,元戈也被吓了一跳,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可那孩子还是只知道哭,仿若灵魂出窍一般,面无表情地流泪,两眼迷茫,无意识地重复着那两句话,最后还是在元戈的安神香下沉沉睡去。
“小家伙身体没问题。”元戈松开把脉的手,抬头看向许依,轻声说道,“只是……他看起来像是恢复了记忆。”
床底下的画她看见了,纵然未曾亲身经历,可元戈还是从那几近凌乱又稚嫩的笔触里感受到了绝望。
那么小的孩子,躲在床底下偷偷画下那些被欺负的画面,一想到这个,元戈便觉得心疼,她看向沉沉睡着的温一卓,轻声说道,“嫂子,对不起,是我主张将他接来,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许依掖好了被角,摇摇头,“跟你没有关系,纵然你不提,温裴寂也会送来的。是我不好,这两年我总会来这里坐坐,却也从未发现这下面的秘密……那时候他尚不满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