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此言一出,趴在软垫上的银灰发出呜呜之声。
“它竟然听懂了!”她摸了摸银灰的脑袋,柔着语调,“小银灰,开心么?”
银灰的狼头在黎语颜手心蹭了蹭,又发出呜呜的声响。
夜翊珩骨节修长的手指轻叩膝盖:“颜颜想去看石床,还是泡温泉?”
某人嗓音里的戏谑显而易闻,黎语颜一怔,脱口而出:“殿下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呀?”
“孤忒无辜,你脑袋里不想什么,否则怎能这般误会?”
“我……”她噎住。
是她想多了吗?
石床上,他搂着她睡。
温泉里,他们的相处还历历在目。
他若不是逗她,她可不信。
这时,他又道:“孤只问你是准备看石床,还是泡温泉,你想哪去了?”
他问得不依不饶。
黎语颜面颊生热,抱起银灰:“咱们不理他!”
她垂眸说着,眼睛恰好看到他的放于膝盖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很长,手背上微微突起的筋络,很想让人触一触。
这般漂亮的手,适合掌控天下。
想起梦里也是这样漂亮的手,正是这手掐住她的脖颈,黎语颜心神一凛。
夜翊珩摇首低沉道:“颜颜,孤如今看不见石床,即便在温泉里,亦瞧不见你。”
黎语颜侧身坐了,不理会他。
心头腹诽,他虽瞧不见,想要摸到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
果然,他的手便触及了她的肩头。
黎语颜侧回身:“殿下,我有些困了,去里头睡会。”
此行用的马车是上次逃难回北岚城路上买的那辆。
不待夜翊珩回答,黎语颜起身进了里间,移门砰地关上。
夜翊珩的手僵在半空,好似从那晚噩梦开始,她总会下意识地疏离他。
幼年时他也曾做过噩梦,过后就忘。
从未似她这般。
思及此,他问:“妙竹,郡主噩梦梦到了什么?”
“呃……”妙竹闻言一惊,太子殿下察觉出什么了?
刚到里间的黎语颜默念,妙竹别说!
“殿下,郡主做噩梦,可婢子却不知郡主梦到什么。”
妙竹的回答让里间的黎语颜松了口气。
她缓缓坐于床沿,悄声上了床后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