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皱眉自己的背后腹诽,她当面还要腹诽呢。
腹诽他居然还不知悔改,今日碰见他的时候祝筝就起了疑,一个月来她是头一回出府,一出来就撞见了容衍,说是巧合,鬼都不信。
祝筝皱完眉颇有些为难,为难接下来是故作冷淡地和他寒暄,还是直接装作视而不见。
倒是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她转身跳进碎镜塘里,潇洒地游出生天。
不等祝筝决策完,容衍已经又近了两步,沉沉的目光凝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有些长。
“该回去了。”他道。
容衍这个语气自然的很,自然到让祝筝有些恍惚。
甚至觉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从听箫苑出来和他游玩踏秋,踏的时间晚了些,所以他说,“该回去了”。
祝筝恍惚完,清醒过来便有些恼羞成怒,“我来这儿是相看郎君的,正挑的兴起呢,才不要回去。”
容衍淡声道,“不在这儿挑。”
祝筝现在看他这个平静的样子很不顺眼,忍不住道,“怎么?我在哪里挑夫君,要结哪家亲,难不成也归太傅大人管?”
“嗯。”容衍垂眸看她,“归我管。”
祝筝以为自己听错了。
须臾又想到他这会儿闲的头顶生云,大老远跟过来,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管她的,连带着天灵透彻,想起近日祝府上再没人提议亲,是不是也出自他的手笔。
好好好,这大狐狸的尾巴藏也不藏了,从前不争不抢的果然是假象,他如今倒是不背着人了。
祝筝抬脚要走,容衍却堵着她的路不肯动,固执地站在小道上,像一颗冷光闪闪的长钉。
“走开啊你。”祝筝气的推他。
容衍一动不动,任她推了两下,气的抬起脸瞪他,仍是石头墙似的挡着祝筝。
他眸光清透,倒映着祝筝气鼓鼓的脸,忽然道,“起风了。”
这几乎是一句废话,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头顶的银杏树一直在掉叶子,簌簌落了两人满肩。
容衍却很少说废话,祝筝还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又打了个喷嚏,一低头这才注意到他臂弯里折着一件湖水蓝的披风。
容衍将披风抖开,见祝筝似乎在发呆,又道了一句。
“是你落在听箫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