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灏继续道,“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庙教的太守规矩,守的堪比木匠戴枷,自作自受。所以更应该尝尝纵兴而行的滋味,说不定会有新的见解,才不亏活这一回。”
容衍听的无声冷笑,终于忍不住道,“少给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贴金。”
公仪灏皱眉,“什么下三滥?多难听。”
“那香是正经用途的东西,南淄上好的乌罗巴草,能让人短暂地神智失守,一吐真言。”
“一般用于拷打犯人,有奇效。”
“不过,用在你身上,我叫它……”公仪灏顿了顿,并起两指点在他心口,“‘迷津乍醒,真情灼心’。”
容衍目光沉了沉,怪不得昨夜他会那样……祝筝来之前,他其实并未有多难受,见到她的面,神智才开始彻底不受所控……
公仪灏见容衍半晌不言,以为他还是不信。
“我说玩笑,意为让你这个清醒太过的人,糊涂一会儿罢了。”
“当然不会有事,四妹若真不来,也不能真把你搭进去了。”
“我也闻了的,睡一觉醒了就好了。”公仪灏辩解道,停了停,又故意地问,“难不成,四妹都没舍得让你睡会儿?”
容衍:“……”
那药用在容衍身上会是个什么功效,公仪灏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世上唯我最理解你,谁让我中意的也是祝府的千金呢……她们两个根骨俱是倔强,长得都是捂不热的凉心肝。”
“人家可比咱们活的洒脱,也不把情深义重看的多么必要,端的是一个拿的起放的下,要不想着法子强求,何时才能修成正果啊?”
容衍闭了闭眼。
公仪灏未免太过自负,他只说对了一半。
祝筝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没错,但绝不是强求就能有善果的。
否则早在诗会那夜的误会后,就应该跟他修成了所谓的“正果”才是。
公仪灏的一时兴起,几乎打乱了他此后所有煞费苦心的安排。
良久,容衍只是说了一句,“她会放下,没什么不好。”
公仪灏费了半天口舌,简直在对牛弹琴,半晌叹了叹气,讲了一句老生常谈的诗句做箴言。
“有花堪折直须折。”
容衍凝眉,不赞同道,“我只须她自在枝头。”
“不是对你说的,这句话是送给四妹的。”公仪灏掸了掸衣袖,“我看再不折下你这朵冰清玉洁的雪莲花,就要活活把自己结成大苦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