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难道不是氏族的象征。你回到张家,那么张家的人自然希望你多一些独属于他们的气质才对。”徐生感到不解,但这种不解并非是源于他真的猜不出雪椰此举的真正目的,只是他难以想象内心的猜测为真。
“你应该知道我的故事了吧?”
“既然参与这次行动,我肯定已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了。”
“既然如此,你也明白,母亲离开氏族近三十年,这三十年里能改变的事情实在太多,张家里再也没有她的位置,而我作为她的子嗣,却在这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没有和张家的任何一人相处过。你说,将你换做张家的大宗的继承人之一,你会愿意看到我表现得如此亲近张家吗。”雪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我终究是个在联邦京都长大的,未曾谋面的堂姐或堂妹,我是个联邦人,既连天北人都不算,那么我自然不可能被认定为张家的一份子。我若是表现出对家族的亲近,反倒惹人厌恶,甚至被人视作威胁。”
“难不成,就因为这个,你要隐藏起对母亲的亲近?”徐生听得心生厌烦,紧锁的眉头透露出许久不见的戾气。
雪椰有些意外地看向徐生,道:“我一直以为你看起来虽然小,但内心要比我这个年长你数岁的人还要成熟得多,但现在看来,你还是有些天真的一面。”
“这与天真与否无关,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有人在家庭和利益中趋向后者而已。”
随着广播声响起,飞机正式起飞,在隐隐的轰鸣声和失重感觉中,模糊的记忆——不如说是梦魇,再次浮现于徐生眼前。尽管只有一瞬,却依旧不妨碍他的内心被狠狠悸动一下。
那是已模糊的场景记忆,母亲的死亡,他人生中经历得最早的一次死亡,就在他还未曾明白事理的时候悄然降临。那时的徐生甚至连悲伤的感觉都还未衍生,便已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失去了一生中血缘最亲近的人。
直到后来,他渐渐具备了完整的道德观,才理解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这种即使在地下依旧坚持不渝的善良,甚至可以被成为伟大。带着对这种伟大的向往,崇拜,他便希望自己的妹妹亦能成为一个如此伟大的人,且不愿意再次看到伟大的坠落。
因此他开始杀人,用最强硬的态度面对一切可能威胁妹妹的人,用凶厉的手段震慑敌人,磨砺出最强悍的力量轰下面前的恶敌。而不仅他会杀死一切阻挡在他面前的人,若是必要,他亦会为了生活而妥协,他在地下拳场中打了两年假拳,期间不少场次需要他故意输给对方,为了得到足够的金钱,他也会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