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在电话里的声音透露出无奈和不舍,方艳能想象到她此刻的心情。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们之间的情感,早已超越了简单的陪伴,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然而,命运的无常让她们不得不面对离别的现实。
这一晚,妈妈仿佛感到了方艳的悲伤,夜里只叫了方艳两次,就一直在睡觉。
这几天,妈妈吃得越来越少了,肉粥吃不下,只能喝蛋白粉和罐头汤。上厕所的次数更是减少。
“妈,再过几天,3月2号就是我30岁生日了,小时候咱家穷,你从小到大都没给我好好过生日。这次咱们买一个大蛋糕,再做一桌子好吃的,叫上我哥和我姐。你说好不好?”
方艳一边给妈妈撤下尿盆一边说道。
“行,你张……张……罗吧。”
妈妈说话越来越喘了。
“妈,那咱俩说定了,你一定要陪我过一个隆重的30岁生日。”方艳说完赶紧给妈妈盖好被子。
“艳啊,妈要是……要是……不行了,别叫……救护车,妈……不遭……不遭那罪了。”
方艳立刻打断道:“我过几天就要过生日了,别说那不吉利的话。你会没事的!”
2014年2月27日,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掉。
这几天,妈妈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吸氧气,打乱了这些天吸氧气和换氧气瓶的规律。
方艳看还剩很多,应该够一天的量。昨天就没给租氧气瓶的公司打电话。
晚上8:00,方艳看着氧气瓶上的指针,有点担心剩下的量能不能坚持到明天早上八点。
因为早上八点钟,就可以给租氧气瓶的公司打电话,一个小时左右,工作人员就会给运来新的氧气瓶。
此时,妈妈睡得很熟,但睡得熟只是表象。没有医学知识,但方艳总是隐隐感到,妈妈最近很可能经常陷入短暂的昏迷状态。
所以她最近经常隔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去小声叫一下妈妈,或者伸手去探一探妈妈的鼻息。
有时夜里睡毛了,一睁眼,光着脚丫就就来到妈妈床前,马上探一探妈妈的鼻息。
晚上9: 00,妈妈还没吃晚饭呢?她已经睡了好久了。
“妈,你饿不饿呀?要不要喝蛋白粉?要不要吃罐头?喝罐头汤?”方艳在妈妈耳边小声说道。
“嗯。”
妈妈这次居然有反应,太好了!
“那你想喝蛋白粉还是罐头汤?”
方艳接着问。
“罐……”
妈妈只是一个字,方艳马上明白。
她把黄桃罐头汤倒在小碗里,又用筷子夹了一块黄桃,放在菜板上,用水果刀把桃子一点点切碎,碎得可以不用嚼直接喝下去的那种。然后将其再放入罐头汤里。
方艳做完这一切,这才过来扶起妈妈,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着。大半碗的量,妈妈都吃了!太好了!
“盆……盆……”
妈妈这是要上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