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槐瞥了眼刘二狗和柳婆子，“手术棚里头，我不看你是不是村长，谁当助手谁当副助手，自个儿看着办。”
“俺当副手！”刘二狗毫不犹豫地应答。
柳婆子咬了咬嘴唇，嘀咕道：“你不是都说好久不做手术了吗？凭啥你当副手！”
刘二狗瞥了她一眼，“嘿，你说得倒轻松，好像你自己常做手术似的。当年我专攻脾胃病症，你那乳腺病能跟我比？断开迷走神经至胃分支，保留下肝脏分支和腹腔分支，这样的手法，我当时做梦都没想到能做到。”
这时，小慧姐已火急火燎地推着竹制担架跑了过来。
“来，一起喊口号，一、二、三，抬起来！”
“一、二、三，放下去！”
“手术袍呢？这回是第二次动刀，之前那次手术我没赶上瞧，下不下病重通知书，你们自家琢磨，还有那份手术知情同意书，我换好衣服出来时必须看见，不然就叫家属带病人回家吧。”
几个护理员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般，忙活着帮医生们换手术袍去了。
“签字签字！不识字就按手印，不然的话，医生说了，你们就把病人领回去得了。”
“医生，俺弟弟还能救吗？”一位妇女握着手里的签字笔询问。
小慧姐回答：“我是护理员，不是医生。秀芬，李柱子大夫说了下病重通知书了吗？”
“还没呢。”
小慧姐转向那位妇女说：“快签字吧，没下病重通知书，那就是还有救！”
“好好好，俺不识字，俺按手印！”鲜红的手印瞬间落在那份生死状上。小慧姐看到手印，点点头，“我去送手术知情同意书，你们先把病人抬进手术棚，再看看麻醉师在不在。”
话音刚落，护理员们有的推着担架，有的送去知情同意书，还有两位则一路小跑去查看麻醉师是否到位。
只剩下病人的亲属以及在一旁的老田头和田石头面面相觑。
“这……咱们是不是也该过去？”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开口问道。
田石头认真想了想，点点头，不去能行吗？如今村医李柱子、村长兼诊所负责人刘二狗和田大槐都走得没影儿了，这手术谁来做呀？
“姑姑，咱们也过去吧。”小女孩拉了拉妇女的衣角低声提议。
“对对对，我们是家属，当然要去！”妇女赶紧附和。
手术棚外，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轻松地转动着轮子，心想幸好刚才没坚持自己走路，否则这时候估计就得躺在手术棚门口了。
第33章 江南春雨
“大夫，手术知情同意书已经签好，病人已经被送进了麻醉房。”小慧姐手里拿着知情同意书，匆匆走进了简陋的手术棚。
手术棚内，田大槐、李柱子、刘二狗、柳婆子都已经完成了消毒程序并穿上了白大褂，田大槐侧身瞥了一眼知情同意书，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