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工匠是如何创造出这样一件结合了人性与非人特征的艺术品?
莫尔斯不知道。
同时,他确定自己会把佩图拉博留下。
“你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他并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戏弄。
佩图拉博和他靠得足够近,所以他能够将手放到男孩的肩上。
然后,向下压。
“你!”
佩图拉博的惊呼被灵能阻塞,但他无暇顾及。男孩全部的力量都用于同肩上传来的重压相抗衡。他双脚分开承重,久不逢雨的土地上浮起水汽凝结的冰霜,又被炙热的皮肤温度传导融化。他极力仰头直视莫尔斯,脸因受力而变得通红。
“你知道你让我想起什么吗?”莫尔斯轻轻晃着头,伸出左手,尖锥飞入掌心。
他将锥子抵在佩图拉博的一侧上颌骨,与他先前粉碎珀修斯雕像面部时恰恰是同一落点。
他的掌控力足够精确,他知晓不伤人的最短距离。若佩图拉博有胆量冲上前,他也不介意事后再去修复。
“让我想起四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小孩。他们在各自的家庭培育出第一套价值体系,家人会说‘你们是独一无二的宝贝’,他们信以为真。而当他们接触彼此时,他们会试着维持这一念头。”
“第一个小孩说:我懂得比你们都多,我知道树上能结出水果,手工作坊里产出陶罐,盐来自海水。”
“第二个小孩不屑地说:你懂什么!我还知道违背神教先知的人会被黑暗审判塞进旋盘,奴隶从对面的城邦里长出来。”
“第三个小孩哈哈大笑:你们有一样东西肯定比不过我,我父母全部被僭主处死了,你们呢!”
他收起笑容,冷冷地说:“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佩图拉博?”
蓦地,佩图拉博举起双手,十指紧紧箍住莫尔斯的小臂,像一道正在收紧的铁环。男孩的力量令人惊叹,莫尔斯撤去防备后,清脆的骨裂声立即响起,滚烫的灼烧感自手臂内部升腾,黑色布料变得潮湿。
能量在莫尔斯指尖劈啪作响,一部分指向佩图拉博,男孩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铁环般的手掌的力度松弛,另一部分则顺着莫尔斯的手臂盘旋向上,修复断裂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