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斯换了两个坐姿仍不舒坦,只好伸手往空气里一拽,拖出一张藤椅。他令藤椅立在墙缘上,惬意地摇晃着。
“你如今是要选参会的人,你的名誉要有增加。”他说,“我年轻时就不一样,他们要六千人选出那遭厌的人,名要刻在陶片上;那人自都城里逐出去,居在执政官定下的地方。十年里他不再参与游戏,他是权力者的异己。”
他想了想,喃喃:“我是否该反过来称当下此事为陶片选举?”
佩图拉博与安多斯和卡丽丰正一齐私语着,不知谈到了哪儿去。男孩的神情明显地放松了,眉头舒展得自然。
他望向上台的公民时,不论是见着不通文艺甚至一字不识的,还是从业于艺侃侃而谈的,都怔然地睁着眼,仿若头一回见到了这群人的模样。
莫尔斯能猜到佩图拉博以往是怎么看他们的,在男孩的思维中,他必然是选择了若干个词汇去对他的民做概括,将他们看作同一块模糊又易操纵的石板,不含有足够的智慧与选择的权力,各个方向皆具有同一的性质,只能用于堆积与铺垫,以承载非凡者的伟大事业。
这不碍着事情,他自己以前也这样。
他不像佩图拉博,对于承认自己有过缺点,莫尔斯一向全无所谓。
他侧耳,听见佩图拉博正位于其中的三人对话。
“你又获得一次赞誉,佩图拉博。”女声轻和地说,“我的兄长,你要输了。”
“啊,我知道……”
“你并未败给我,安多斯。”男孩咬字格外清晰,“我也没有真正胜伱。我要再与你约定比试,但不是现在。”
“好吧,我也要磨练一下……”王子慢悠悠地说,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们总说我很谦虚,可是在遇到你之前,我还以为我已经是洛科斯最好的工匠。”
“你就是。”男孩说。“你几乎要胜利。”
“可人们要选你,”卡丽丰说,“他们看见你的杰作,他们将赞许更多地捧到你的手里。你听见公民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