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纸张中心画着不同的图纹,巨大的眼球、燃烧的树、枯死的毒蛇、折断后重新组合的肢体。克鲁兹画画功底对于莫尔斯而言实在有些难以入目,以至于他甚至被过于糟糕的画技本身吸引了一瞬间的注意。
“如果没人看得懂你的画面,你得怪你自己,愚人。”他翻动着疯王子的涂鸦,“你画得太丑了,谁能看得懂呢?”
“但我也有一件事要表扬你,你的灵能控制实在是出人意料地出色,以至于我没有早些赶来杀了你。”莫尔斯弯下腰,同克鲁兹小声地说。“我一直都以为住在洛科斯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灵能者呢,克鲁兹。”
克鲁兹流了眼泪。
“别哭了,愚人。为什么想见我。”莫尔斯将涂鸦抛在王子脸上。
“哈哈,傻子!明明是你来我这儿作客,又偏偏说我要见你。你怎地这样自鸣得意、自以为是呢?”
疯王子又忽然翻了脸,怒气冲天地撕碎了落在他身上的所有涂鸦,爬起来狠命地踩,“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把我的眼睛都给你了,你怎么就这样贪婪!还要异想天开地要这些、要那些!你这被神诅咒的、放逐的、欺骗的、可悲的、自命不凡的东西!”
莫尔斯叹了口气,思考起是否要将克鲁兹敲晕然后直接读取记忆。
“为什么是六人?”
“我看见你这样地来了,听着这个数字你就来了!这不正是你的死因吗,愚人!你竟仍要问我为何是六人吗?那我却要问你那六只秃鹫从哪儿飞过了!我并没有看见啊!它们没有令我瞧见过啊!”
“我正在失去翻译你疯话的耐心,愚人。”
“可我就是那样瞧见的啊。”王子又流下眼泪,“那么多的声音,那么多的影子,我见到一幅一幅的画。”
他慌乱地跪下去,将地上的碎纸片收集起来抱在怀中,“都在这儿了,都在这儿了,我全告诉你,救一救我啊,你因为我而开心了吗?我求求你救一救我,我不想再看见!我是不说谎话的啊!谁也不能使我作伪,可他们都要说我见的人都是假的!眼睛,耳朵,嘴巴,鼻子,身体,意识,我不要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