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缥缈轻灵,如霏霏细雨,自重云之中洗过空气,荡漾在防护罩之外的战区中;这引得已有战斗经验的帝国人们纷纷稳固起各自的重心,却诧异地发现,地面没有窜出突出起来的深绿邪藤,枯木也并未陡然长伸枝条发动抽击。
翼龙向下俯冲,却没有瞄准此片战区的核心,而是往远处的空地如巨石一般顺应重力迅速下冲;与之相对,先前仍在与星际战士苦战的小型翼龙群,在听见歌声的数个时刻之内,纷纷如逆飞的落叶般向上空卷起,不计条件地脱离战场。一切都在陷入宁静。
数百米外,翼龙磕绊踉跄,滚落在地,费鲁斯先前对它的脚爪造成的伤害不可忽视;风压传输至星际战士与法利亚凡人军队中时,只余下一缕扑面而来的大风,再无先前摧筋断骨的冲击力。
“他做了什么?”费鲁斯沉声问道,“来赢得这片区域的战斗转机?”
伏尔甘暂且将沉重的武器撑在地面,视线随正在撤军飞往战区之外的翼龙骑士而远去。
“这并不容易想象,”他说,“灵族高傲而狡诈,他们的撤退宛如欺瞒的前兆。”
随后,他收回目光,转头等待科兹本人将要给出的答案。
这点小小距离,对基因原体的移动速度而言,不过用上了可以轻易计算的几个小小的秒。几乎称得上转瞬之间,康拉德·科兹手提一件东西,出现在他们眼前。而那被顺从地抓住的事物,则被证实为先前傲立龙背,怒视众生的灵族女巫。
“你受伤了吗?”福格瑞姆率先问道,他随即面露微笑,“不,这真是个蠢问题。”
科兹的表情纹丝不变,定格在不多见的沉静与严肃之中。他行走的姿态也与曾经表现出的轻灵或诡异很不相同。
实际上,他挺直脊背,大步流星,血红披风在步伐带动的气流中大幅度展开、如血潮涨落,每一次踏步都彰显出一种肆意的威严,和独特的冷酷。
“我感谢你的关心,兄弟。”科兹向福格瑞姆略微点头,用一个人称词汇精准地定位了他对基因原体们的态度。“我尚不至于因此受伤。”
他径直经过几名或是困惑、或是慎重,或是升起警惕的基因原体身旁,向灵族巫师构建的透明的结界护盾靠近,脚步在结界之外一收,顺手将世界歌者扔向护盾,如抛出一卷废布般随意。
结界在歌者的身体周围溶解,在将灵族的领袖纳入庇护之后,迅速重新闭合,回到原本坚不可摧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