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向着背后的墙壁撞去,岩石在他的盔甲上炸开,他的腰骨传来破裂的剧痛,而他的左脚扭在岩缝中。他的矛扎进地面,世界在他眼前回旋倒转。
他抬手拽住尔达的半只手掌,将她增添的第三根手臂折断,幽蓝的光芒大声尖啸,遮蔽了尔达翕动的嘴唇。这位灵能大师用憎恨哺育了她万年的力量,憎恨,憎恨的符文刻满了她浑身所穿的数十米蓝纱,憎恨支持她横跨银河重返摩洛,而憎恨源于恐惧。
日神矛从尔达的大腿向下穿刺,贴着肌肉的边缘不停穿透,如同日光本身一样垂直。鲜血的记忆顺着长矛的杆盘旋向上,世界颤抖着转向了另一段记忆。
一个一声不吭的女人带着她的孩子从一片土地转移到另一片土地而后者只能凭借猜测来获得他好奇的去向,他的衣服从一套精巧的服饰更换到另一套就像那只是一阵阵飘来荡去的幻象烟雾。
她用她高大的身躯俯视着他,同时当他是某种向着尖牙利齿的巨蛇发展的幼体,以及为了彰显她和主君不同而必须关心的小孩子,所以她用当地最顶尖的食物和衣服去装点他,把他包裹在抛光的铜袖口和绣着漂亮纹路的芬芳丝绸里,告诉他自己虽然别有指望但首先她希望他茁壮成长。
他们夜间躺在两个房间中的时候倾听彼此的声音和心跳,这是言语无能为力时最为响亮的沟通方式,而尔达唯独阅读出白天的时间里十一号从来不曾说出口的冰冷情感,他难以平息的憎恨并不针对他应当仇恨的对象而是直接指向她本人。
似乎每一次她对他用自己全部的慈悲赠予他的触碰和安慰,都在寂静无声的时间中转变成养育消极态度的无情仇恨,而这不是他的错,同时尔达也相信这不仅仅是自己的错,因为她的仇恨不是她的意愿而是另有根源。
康斯坦丁站起来,炽热的火燃烧在他的头发上,烧灼的气味顺着向下坍塌的山体一起向他偏转着冲来,他挥拳猛然击中尔达,而后一击扭下她的头颅,尔达的身体向后倒,上半身砸在倒塌的巨石中,她的头滚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就像它还与肺部通过一根脆弱又纤细的血肉管子紧密相连。
或许的确如此,因为这早已不是康斯坦丁第一次肢解她的一部分。他确定自己需要一个或多个寂静修女,但他将继续孤军奋战。
顺着日神的矛尖时间继续在过去和现在同时流动,故事和记忆与思想和感知从半死的血肉之躯中生长,从某一天起尔达遗忘了进食而那是她在一个月后才想起来的事,她还记得要进食时咽下去的食物往往还没有转化成养分就被胸膛中翻滚的恐惧与伪装的仇恨腐蚀了,而这恐惧又转化成养分本身来喂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