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那日所见她的真身折扇上的《竹枝图》,便可知,翠竹苑那套在烟花之地上的高雅的皮,果然是她的手笔。
接下来便是老套的剧情,喝酒,舞乐,色诱。
画扇召来了一班妓乐歌舞助兴。魔宫之前下令整顿魔界的那股恣意享乐,残害异族的“歪风邪气”,之后魔界的舞蹈便风格大变,较之先前,算是露骨却不艳俗,若是九韶和羲华在这里,他们必定一个姿态高冷、嗤之以鼻,一个恨不得多长几只眼睛。
但井焕对这些并不上心,酒也喝的非常克制。
画扇离席更衣,再出场时已然换了一套衣裙。
“来了。”井焕心说,暗暗坐正了身体。
相较于那日野渡口她轻纱赤足的魅惑,此时她一身黑披白裙,颈上有一个别致的白色绒球坠饰,整个人如同一副淡雅的水墨画,纤手执竹笛,浑身上下,只有她唇上的一点嫣红是唯一的亮色。
有方才那群“活泼大胆”的舞姬做衬,如今这个人如其名的美人儿,才更加吸引眼球。
井焕承认,当那魔音一般的笛声响起时,他醉了。
画扇看到他渐渐迷离的眼神,唇角一勾。
井焕醉了——字面上的意思,一股浓重的酒意上头,眼前的景物开始虚化,唯独那个让人挪不开眼的人儿,清晰地好像烙印在他眼中心上一般,勾魂摄魄,抓心挠肝。
井焕活了千年,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浓重的情欲,连呼吸都在不知不觉间粗重了起来。
燥热在全身一点点蔓延开来,井焕猛地握住了酒杯——还是着了她的道。
因为发作的太过缓慢,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他自己的反应。
但井焕清楚地知道,不是!
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一点点把他引入了陷阱之中呢?
不是毒——他身为鲲鹏一族,还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任何水质中做手脚;熏香和花木也不可能,神躯不会受这些外物影响,那唯一可能的,便在她的身上了。
但……头好晕,身体好热,口干舌燥,越是用酒化解,便越渴。
好想……好想将她拥入怀中,那瓷白的肌肤,那微凉的双唇,一定很清凉,很……
“呛!”他贴身戴于手腕处一枚玉质手牌猛地放出一道电光,既重,又轻地刺了他一记,恰到好处地唤醒了他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