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答应送我的珠花呢?锦衣华服呢?”她咬了咬牙,秉着为好兄弟两肋插刀的大无畏精神,强忍着全身发毛,问那个藤壶妖。
但先前那张“长的不错”的脸如今落在她眼中,大脑自动转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藤壶,饶是她从未恐惧过什么密集之物,此时也一阵阵的不舒服,只觉得头发根儿都要竖起来了。
藤壶妖“唔”了一声,似乎是会错了意:“别急,很快便轮到你了。”
他这话答非所问,但羲华却莫名觉得自己读懂了他的意思。
救不了人,还把自己搭进去,她总算知道脑袋里缺根弦是什么感觉了。
“神尊,”她磨了磨后槽牙,决定下血本:“你先前承诺过,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仪,如今可还作数?”
藤壶妖显然没忘了这茬,但他此时明显愣了愣,像是脑子抽风一般看向她:“说了别急!一个一个来。”
羲华心道这妖孽果然不对劲,转性转的也太快了,明明昨夜急吼吼地恨不能当场入洞房,这会倒别急了。
片刻后井焕上下焕然一新的出来,这回他身上的这套喜服绝非村长夫妇那套粗制滥造的可比,是用烟霞色的鲛绡所制,艳而不妖,刺绣和配饰皆精美绝伦,与井焕他自己的手艺相比都不遑多让。
看在海洋惯出能工巧匠啊,难怪鲲鹏一族长的虽然“粗糙”,却一直挺受神界众神女青睐的。
藤壶妖满意地上下打量他,然后对羲华道:“到你了,锦衣华服,珍宝珠饰皆已备齐,你是自己换,还是我找人“服侍”你?”
这语气,不说与先前判若两人吧,明显是疏离了许多。
羲华懂得识时务,既然形势比人强,又何必自找苦吃,方才“服侍”井焕的那几个小妖实在令她作呕,于是她“乖乖”地转入了屏风后,将摆在那里的一套繁复的喜服一件件穿在身上。
轻挽云鬓,淡扫峨眉,唇点朱红,颊施粉脂,一顶珠冠压住鬓角,明月悬于耳迹,璎珞缀于胸前,宝钏滚于皓腕,披帛挽于臂间。
女子之美,这一刻是人生顶峰。
当她从屏风后走出时,就连井焕也被惊艳了。
藤壶妖更加满意了,自己也整饬一新,红色喜服一上身,他竟给人一种男女莫辨之感。
羲华看着他,蓦地想起一个冷知识——藤壶是雄雌同体,却要异体繁衍,这也便解释了为何一开始这藤壶妖要村民一并献祭少男少女。
看来眼前这只,夜间是公的,白日是不公不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