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旷”早发现她不见了,如今见她回来,积攒的情绪终于有了突破口。他不顾身份,当众指责:“阿霂这般情形,你又去哪儿了!”
“婠漓”并不理会他,径直对医师道:“小殿下大概是食用了不耐之物,尔等速速查验。”说着她挥了挥手,身后侍女呈上了井焕先前所食过的肴鱼羹与酸藻糕。
医师们不敢擅动,皆看向“井旷” ,见他颔首,这才行礼退下,向着那两盘膳食呼啦啦围了过去。
“婠漓”走到床边,俯身握住了井焕的手,将自己的灵力一点点渡给了他。
方才她用过有翼族的离火之术,灵力斑杂,她小心翼翼地过滤出纯正的水族之力,以期令孩子好受一些。
此法虽然有效,却对自身耗损极大,“婠漓”的额上很快便沁出了冷汗,但她一直不曾松手。
“井旷”在一旁看着,眼神复杂。
殿外,闻讯而来的君太后在璞夫人的搀扶之下急匆匆步入殿内,“井旷”转身迎了上去,宽解再三,总算是安抚住了心急如焚的“老祖母”。
君太后并不知井焕的身世,在她心中,井焕就是她的嫡亲孙辈,是冥海的未来。她曾悉心教养他二十余年,感情深厚,却从不试图霸占亲子之情。“婠漓”归来不过区区几日,也是在她的授意之下,井焕才得以回到母亲身边。
可是这么快便闹出了事端,危害到了她亲亲乖孙的性命,君太后忧心孩子之余,不禁对“婠漓”生出了许多不满与怨气。
井旷替“婠漓”分辩了几句,却驳不过君太后的意思,虽然面上闭了嘴,他内心还是希望孩子能够跟在母亲的身边。
待医师们终于寻到了不耐之物,为小殿下对症诊治,井焕转危为安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昼夜。“婠漓”一直守在他的床前,无论是喂药拭汗,还是源源不断地传输灵力,皆不假手于人。
直至孩子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倏然平缓,她想站起来,却眼前一阵阵发黑,迫于无奈,她闭上眼睛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
井焕醒来见到是她陪在身旁,欣喜非常,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脆生生唤了一声:“阿娘!”
“婠漓”睁开眼睛,努力温和道:“慢一点起身,当心头晕。”
小小的孩童易于满足,他对身体的不适感知很低,如今即便全身酸软也不在意,只顾得开心,对“婠漓”笑得露出了一嘴小白牙,萌气十足。
此事过后,为了改变君太后要将井焕带来身边抚养的心意,“井旷”立刻命人收拾了自己的日常所用,搬到了“婠漓”的寝殿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