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陪了你们好久好久了,是此界天道不放过我。
“谁要死了?”突然进来的张海楼看着从来没有流过泪的小道士抱着她。
“你没发现她已经在慢慢失去味觉了吗?她的气色越来越差?”
张千军干脆用手指擦去她唇上的口脂,露出原本的颜色。
“为何不让我告诉族长?”
江南念一把从背后抱住生气的张海楼:“我身体里的病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我不想再似从前那般躺在床上无知无觉。”
“不要告诉他,我自己去说,若你们还尊重我的话。”
“好,我们不说。”
“我们下山去找医生…”
“好,我听你们的去找医生。”
张千军递到她嘴里的药丸入口即化,苦到他们的肺腑都在生疼。
就这样,他们没有去云南,反而在无邪出生的这一年出了墨脱。
一路行,一路游玩。
行到姑苏的时候,正是春日。
这路线也是张麒麟亲自规划的,至于他的目地她暂且还不知。
包括遇见故人之子的那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们相识于春日的雨季。
因要给无邪过周岁生辰,无二白从姑苏家回杭城的途中,去取了给母亲大嫂做好的旗袍,又遭逢骤然而至的大雨,不得不在此多停留了俩日。
松声月下,画桥烟波,古镇流水,寺塔鸣钟,一泓涟漪便是一蓬彩语。
春光尚浓,微风轻拂斜柳,半池春水与满城繁花相映成趣。
此刻,姑苏城中千家万户被淡淡的烟雨笼罩,如梦似幻,恰似一幅水墨长卷。
江南念一行四人伴吴侬柔柔软语,携满城桐花飞絮,游走于惊艳天下的亭台楼阁。
那一日张麒麟也不知出门做何去了。
她撑着一把油纸伞在迷蒙的江南春雨,漫步青石,袅袅娜娜行着。
着白色衬衣的男子坐在茶楼看着那女子徐徐行来,焦急的面上有了一些笑意。
她照常去了昨日的位置。
服务员上前送上茶水小食,他余光注意些她的一举一动。
江南念放下油纸伞立于门边,颔首示意。
她面对故人之子不冷不热,也没有叙旧的意思。
只饮了一口茶水,坐于窗前听雨水打枯荷的声音。
无二白从她出现坐立难安,其实这不是他初见她了。
那日,香雪海树下的女子莞尔一笑,就动了他的心弦。
他便留了下来,见她喜这间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