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刚做好了斋饭,正闲着呢,念痴叫人备好必要的菜蔬,亲手操刀掌勺,制作菜肴。
厨房的僧人从未见过他亲自下厨,无不暗暗纳罕,但也知趣地不多置一词。
诺颜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同念痴闲聊。有外人在旁边,诺颜也就不再称呼念痴为爹,这些僧人不比流萤,若是被他们知道她和念痴是父女,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念痴果然擅长厨艺,不大工夫便做好了一锅香喷喷的小米粥,还有几样精致的斋菜,如酥皮豆腐丸子、芝麻甜山药、红油耳丝和黄瓜卷等等,清爽可口。
父女俩把饭菜端进惮房,边聊边吃,其乐融融,诺颜的饭量足足比平时增加了两倍。
晚饭过后,诺颜瞧见念痴的僧袍上泪痕湛然,皱皱巴巴的,刚才下过厨后僧袍上更多了些油烟味,便说:“爹,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了。”
念痴不允:“颜儿,你身子不便,这些小事你就别操心了。”
念痴尽管长年呆在雪惮寺,可是并不是不问外事,既然知道诺颜就是玉妃,自然也知道她有了身孕之事。
诺颜才不听他的,不由分说将念痴的外衣脱下来,说:“爹,做这点事不要紧的。女儿长这么大,还没替爹做过什么,就让我为你洗一次衣服吧。”
抱了衣服出去,来到井边,打了井水洗漱。
念痴拗不过她,只得随着她来到井边,陪伴着她。
冬天的夜晚是寂静的,没有虫鸣,也没有风吟,今晚的风也知趣的不来打扰这历尽磨难,好容易相聚在一起的父女俩呢。
水是冰凉的,但是诺颜的手毫不犹豫地伸进水中,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她认真地洗着衣服,上面的每一点污垢都不放过。偶尔她会抬起头来看看念痴,每次都能对上念痴关爱的目光。
如果,这不是寺院,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小院,该有多好啊。
那样,她就可以伴在父亲身边,一起寻找熠瞳的下落,一起抚养肚里的孩子。可惜,这是寺院,而且流萤还在寺院当中。
此生注定了她要孑然一生吗?母亲和丈夫先后离她而去,父亲又出了家,不能与她长聚。她剩下的,只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