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皇上每晚都站在皇后娘娘的窗外,而娘娘就是不肯见他。他们不敢靠近凤仪宫,但又忍不住好奇,每晚都躲在远处,看着这个奇怪的皇帝。
风声自然也吹进了太后的耳中。
一天过去了,二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熠瞳始终如一站在诺颜窗外,直到夜深她吹熄了蜡烛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太后终于坐不住了,她恼怒地来到熠瞳身边,责问他:“瞳儿,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熠瞳泰然自若地回答:“看夜色啊。”
“看夜色?看夜色什么地方不好看,干嘛非得跑到这儿来?再站下去,你还有皇上的威仪吗?”
威仪?没有了诺颜,他连活都活不下去了,还要那劳什子的威仪做什么?
熠瞳自嘲地一笑:“母后,这皇宫,这整个的天下,都是我的对不对?”
“当然了,你是当之无愧的皇帝。”太后骄傲地回答。
“那就是了,反正都是我的,我站在哪儿都可以。”
熠瞳气定神闲地站着,甚至抽出了洞箫吹奏。原先的洞箫还在诺颜那,他另准备了一支。箫虽然不同了,可是箫声依旧,箫声中的情意依旧。
太后无法,只得悻悻离开。原以为可以让别的女人取代诺颜在熠瞳心目中的地位,没想到反是更加深了熠瞳对诺颜的感情。
当箫声响起的时候,原本坐在桌前的诺颜恍恍惚惚地站起了身,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在塔楼与熠瞳相会的日子。
她神情恍惚地来到窗前,手握住了窗户的插销,就在窗户快要打开的一刹那,她突然醒悟过来,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冲到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耳朵,把自己整个严严实实地捂在被中。
熠瞳一遍又一遍地吹奏当初他同诺颜第一次见面时吹奏的曲子,窗户仍是牢牢地闭着,仿佛没有人居住的样子。直到蜡烛如常熄灭,熠瞳颓然放下了洞箫,颓然回到龙渊宫。
等到熠瞳离开,等到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诺颜的窗户却无声地打开了。然后诺颜从窗内出来,来到熠瞳每晚站立的地方,深深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