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远恭敬答道:“启禀圣上,那李遥已将北疆总兵罗言之子,云州军中的少年将军罗素,悍然斩于马下。”
"什么?!"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内,姬妧勃然变色,一掌猛力拍在龙椅上,其威势之盛,令四周侍女与太监无不伏首跪地,生怕波及自身,性命堪忧。
陈道远见状,亦连忙跪倒在地,急呼请圣上息怒。
姬妧目光凌厉,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李遥此行径,难道真已疯狂至极?!"
"罗言身居要职,朕亲旨令其统帅十万云州雄师前往泸州,他怎可眼睁睁地看着,那声名狼藉的李遥在其管辖之地肆意妄为,不仅闹事,还害其子丧命?
他麾下的十万雄兵,难不成只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姬妧愤慨之声震响殿堂:"李遥逃离京都时不过区区三百士卒相随,罗言竟愚蠢至此,连这点势力都难以平复?!"
"北疆总兵罗言岂是坐视不理之辈,面对丧子之痛,他强压悲愤,即刻下令大军围困泸州。
之所以未强行攻城,乃因罗总兵深记圣上仁心天下的教诲,不忍三十万泸州市井苍生惨遭战火涂炭,更望以宽仁之心感化李家守军,力求不战而屈人之兵,保全我大周朝边疆安定,免得壮士无辜牺牲,损耗国力!"
言毕,陈道远轻轻拭去滑落脸庞的泪水,续道:
"倘若圣上坚持要对罗总兵问罪,微臣愿一肩承担,同受责罚。
因正是微臣,不断劝诫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罗总兵,勿忘圣上教诲,在这承平盛世即将来临之际,切不可草率兴兵,制造杀伐,以免因个人恩怨而损毁圣上青史留名、成就千秋霸业的大计。
微臣罪孽深重,愿领罪责!"
姬妧目睹陈道远的哀恳,怒意稍减。
再闻其句句不离遵循圣谕,一切以姬妧的千古帝王之路为重,心中怒火又减几分。
加之罗言的十万大军环伺城下,泸州城指日可破,怒气再缓。
于是,姬妧一挥手,对陈道远道:"陈道远,你且起身!"
陈道远仍旧匍匐在地,坚称:"圣上,微臣不敢。微臣罪无可恕,请圣上下令惩罚!"
姬妧忽然轻笑:"陈道远,你确有其罪,那便是过于仁慈,以致逆贼李遥等辈得以嚣张跋扈!"
"你立刻为朕起草圣旨,告知北疆总兵罗言,令他无所顾虑,放手平叛。李遥之流,不足以成为朕成就千古一帝美誉的阻碍!"
"另,再拟一道旨意,追赠惨遭李遥毒手的云州军少将罗素为骠骑将军,封武安侯,以慰其忠魂,稳固军心!"
"此事不宜迟,去吧!"
"微臣领旨!"
……
在苍茫的西北之地,雄踞着一座历史悠久的要塞——云州城。
城内,云州军行营的中心,一顶庞大的中军大帐内,北疆总兵罗言身披战甲,腰悬利刃,威严地端坐于虎皮纹饰的座椅之上。
他的面前,汇聚着云州守军的精英将领,氛围肃穆而紧张。
“报——”
“大将军,紧急军情,来自京师,八百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