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欢囡踉跄着起身,至萧洵面前,相对而视,目色凄然,“殿下既看过供词,便该知道臣所谋划一切是为谁。”
萧洵眸色如冰,声线冷冽,“收起你的自以为是。真让本王恶心!”
“恶心?”薛欢囡难以置信,“殿下说我恶心?”
“可我是哪一件事不是为殿下着想?西南一战,臣和您一同出征,风餐露宿,吃了多少苦头,最难办最得罪人的差事都是殿下冲锋在前,太子却能在京城锦衣玉食坐享其成?”
太子就笑了,“看来你挺不平的?所以想杀了孤为你的心上人也就是孤的弟弟铺路?”
“但凡孤对晋王的信任少几分,此刻就该兄弟阋墙自此反目了吧?”
隆庆帝闻言心肝颤了颤,这太子,能不能别说这么吓人的话。
萧洵怒极反笑,“薛欢囡,本王再说一遍,本王自始至终都无意与大哥争抢任何东西,更无意太极殿那张御榻;事已至此,本王也不怕把事情说得再明白些。父皇,恕儿臣大胆了——”
隆庆帝习以为常摆摆手,你大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就本王和皇兄的关系,父皇百年之后皇兄即位,本王安心做个富贵闲人岂不美哉?何苦夙兴夜寐宵衣旰食?”
“至于你说的本王打仗出力,大哥坐享其成,更是无稽之谈;大哥为朝政宵衣旰食,为民生奔走民间,亲临田野,太子所为,岂是你们薛家这帮鱼肉百姓之徒能够理解的。”
“本王再说一遍,本王没你以为的那些狼子野心,更不曾对大哥有过半分不敬,所以,你所以为的那些只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
薛欢囡面目狰狞,猛地向前扑去,却被禁卫军一把按住,她面容阴鸷,声嘶力竭,“你不想皇帝?怎么可能?天底下哪有不想当皇帝的人,更何况你还是个皇子!”
“我做的那么多事都是为了你,你居然说我自作多情,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知不知道,我能走到今日都是因为你!”
萧洵冷眼看着这个已然疯魔的女人,心里没有一丝涟漪;
前世今生的画面混杂,他依稀看到前世他质问薛欢囡为何要私自扣下京中书信之时,她自以为是又嚣张跋扈的嘴脸。
“此役至关重要,必须君臣同心,不可有一丝松懈,皇后此信,若是陛下看到,必会心神不宁关心则乱;臣实在不愿儿女私情耽误陛下成就千秋伟业;事已至此,陛下若有气有怨,臣任凭陛下发落,绝无怨言。”
彼时她仗着突袭白浊城立下大功,又背靠薛家,他自然不能立刻动她。
在前世阿软去世后的日子,他就是靠着为她复仇的执念才隐忍又活了一年。
就一年,他将薛范两家铲除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