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劳擦了擦手中的温剑玉,这可是渊江水才能养出的温剑玉,瞧这起伏不定的纹理脉络,一看就是上乘品。
只可惜杨万里不受礼,不然他也能顺口好好讨要一番王主管的好东西。
周不平在一旁看着,她也不懂,这好东西都送上门了,怎么还有不要的道理,但她觉得,杨万里在遇到周不劳后,他的一生愈发好看了!
鸯紫绶带被风吹得悠悠荡荡,杨万里只是负手而立,听到周不劳的话只是无奈轻笑一声,拇指缓缓摩挲着阿莲留下的玉佩。
若是阿莲在的话,定会不满,又是可惜又是气鼓鼓的说教他:
“要是我啊,这温剑玉和槐木香我是肯定收下的,差事做不做是一回事,但面子肯定要给足王家的,说不定日后也能攀上些许好事。”
阿莲喋喋不休,他也不恼。
如今阿莲却是在江边远远看着他,杨万里也不能相认。
这是阿莲的第九世,若是杨万里再度与她相认,想必也会早夭。
他们说红颜薄命,但杨万里一清二楚,都是天命作祟。
好在阿莲前几世记忆并未复苏,尚未能认出杨万里,阿莲每一世性子都活泼可爱,遇事不先想着如何解决,倒想着找人唠唠,有时唠着唠着就忘了。
那时,阿莲会在灶前生火,身高八尺的的杨万里虽然与小灶台属实不配,但却听着阿莲闲言细语,心中恬淡惬意。
灶火升起,小小的屋中添了几分暖意,窗前贴着红彤彤的年饰,恍惚间好似真的回到了那时,杨万里从未想过能重温年关将至的惆怅安稳感。
此前杨某孤舟飘零半生,此后只愿与此一人同渡余生。
短短余生,再过一年,再过多年,俩人只能形同陌路。
世间之事最忧别离,与阿莲分别至今春秋不知过了几十载,触目伤怀,船头江水尽染秋色,拂去残花,余香仍满身。
此刻,杨万里目光掠过一人,他的心中实在是怀念极了。
周不劳也循着杨万里目光,不留痕迹的看向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