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将酒杯推到格雷特面前,殷红色的酒水微微荡漾,“抱歉啦,我救不了你。”
“哈哈哈,新时代吗?”
格雷特的手指敲在杯沿上,发出叮叮的响声,“你知道为了这条‘船’会死多少人吗?世界会乱的。”
埃里希摊开双手,沉声说道:“我不在乎,我只想把它拯救,无论你们愿不愿意,这是它该有的命运!”
“那命运的尽头又是什么?你杀了贵族,又会有一些新的东西爬上来,又是一批人上人,带着剥削和压迫卷土重来,到那个时候又能怎么办?”
“那就再杀一批,让社会大洗牌,重新构建一个稳定向前发展的局面。”埃里希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中无悲无喜。
“那这有什么意义?我们只是在无尽的历史中不停地重复‘毁灭’和‘新生’,终点又在哪里?”
格雷特重重地点着桌子,愤怒地质问又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我们好不容易构建出了自己的‘稳定’,君臣贵贱,尊卑有别,一切井然有序,你去一定要拿一份不完全的‘民主’和‘平等’毁了它...收手吧,勇者,我们需要你来拯救!”
埃里希听后笑了笑,对着格雷特摇摇头,“抱歉,我只是来拯救世界的。”
“稳定对一个国家,一个政权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但对世界,对文明不是,停滞是文明的死亡,文明不需要终点,如果有,那就是永恒的前进之路!”
“时代的巨石已从山顶滚落,所有阻挡它的都会被碾为齑粉,而我,不敢居功,只是恰好在上面推了它一把而已。”
埃里希比了个向前轻推的手势,随后举起酒杯冲着格雷特扬了扬,“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
格雷特深吸了一口气,坦然地端起面前的毒酒和埃里希对视,“不过我想不通,温斯最后为什么没能杀掉你,这是天命吗?”
突袭成功,埃里希身负重伤,又有温斯舍命相搏,明明是必死之局,却被对方逃脱,这让格雷特心有不甘,他不想认命!
埃里希摇摇头,举杯和格雷特相碰,“哪有什么天命?不过都是些恰到好处的意外罢了,事情总是如此,无奈何地成,无奈何地败,与人无关。”
说完,埃里希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拦下格雷特问道:“还有一件事,你是世界之子吗?”
格雷特闭上眼,回想当日的选择,他考虑了很多,考虑过世界的未来,但唯独没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