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的脑子也有点混沌,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在旁边坐下,试图安慰一下刘树根。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哭啼啼,到时候被家里娘们笑话死!”一旁的人笑骂道。
刘树根的堂舅刘伯,狠狠一拍外甥宽阔的后背:“就是说嘛!树根儿!眼泪擦干净!”
这下,刘树根哭得更伤心:“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好像要把平生所受的委屈都给哭出来一样。
叶寒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刘伯欲言又止:“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
他看了看哇哇大哭的刘树根,又看了看旁边几个被刘树根情绪感染,跟着抹眼泪的汉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叶老师,树根为了修这条路,修这个学校,那可真算得上是...呕心沥血啊!”
“准备开始施工造学校的时候,因为路况不好,那些施工队都不肯接咱们村的单。”
“后来树根带着人跑遍县城,总算找到一家愿意承包的。结果刚准备签合同,对方又反悔了。说咱们村里太偏,材料运不上去,把大家给急坏了。”
“后来树根自掏腰包,请工程队的人吃饭,喝得胃出血进医院躺了一礼拜...可最后,合同还是没签成。”
说到这,刘伯也不禁眼眶湿润。
他回想起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我们算是看明白了,要是上山那条路不修好,根本不会有人愿意承包。
“树根没办法了,只能给你打电话,一通电话从下午五点磨蹭到晚上十一点半,才敢拨通。”
“打完电话之后,树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问他怎么了?是叶老师不答应?他憋了半天,说,他觉得对不起叶老师。”
叶寒这才想起来,那天他忙着发歌怼苏白,将近深夜的时候接到了村长的电话。
那个时候将近十二点,村长居然还支支吾吾地问他吃饭没有。
当时叶寒就知道,村里应该是遇上难事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为了这一通电话,村长挣扎犹豫了多少次。
刘伯的声音越发哽咽:“他说,咱们大山村真是有福气,遇到了叶老师这么好的人,愿意帮我们,结果我们学校还没开始建呢,又伸手朝人家要钱修路,咱们对得起人家吗?”
“后来路修好了,房子也开始造了,树根就没日没夜地在工地上干活。”
“不仅仅是他,村里一半的人都放下手上的活去帮忙了,就想着能省点人工开支。”
“但这些人里面,树根永远是最早到,最晚走,永远干最苦最累的活。”
“现在事了了,大家也都安心了,他才喝成这样。”刘伯抱歉一笑:“您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