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深有同感,乐呵乐呵点头。
老陈想的显然不一样,“你们忘啦,吴大人来自京城,出身望族,咱们这么破地儿,不过是他政绩上最不起眼的一笔,他如何会在这儿落地生根啊?”
老郑点头,“老陈说的对,吴大人不是寻常外放官员,他的婚事,说不定京城那边早有安排,再则,嫦丫头再能干,到底是个寡妇……”
“寡妇怎么了?”老朱不爱听这话,“有哪条律法规定寡妇不能再嫁的吗?”
老郑忙压压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嫦丫头就想咱们自家晚辈似得,我能看不起她么?只是实事求是说,这事儿不乐观,他们俩当真有情,前路也会有诸多磨难。”
老陈也道:“老郑说的对,朝廷没有明令寡妇不能再嫁,寻常庄户自是好说,只,都不说京城望族了,便是州县小官,家中也未必能痛快点头。”
老郑继续分析,“若当真有,那肯定是奔着嫦丫头的身家来的。”毕竟官场打点,少不得银子。
若不能攀附高官之后,娶个商贾之流,也是另辟蹊径。
老朱想反驳,却也知道他们说的并没错。
但就是不乐意承认,死犟道:“谁知道呢!嫦丫头原本也不是一般女子,保不齐,就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子来。”
老陈还要分说,老李忙在桌底踩了他一脚,暗自同他摇头,“老朱说的对,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缓了缓,又笑道:“这姻缘的事,原本也说不准,要我说啊,嫦丫头要是真有意,咱们借她一把势便是,左右她也不会忘了咱们的好。
“不成,那不也还有咱们这些娘家人在?左右衣食无忧,她膝下又儿女双全,便是娘家也有人继承香火,这日子也不能差了去是不是?”
这话就中听了,老朱展颜,“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喝茶喝茶,才刚说到哪里了?哦哦,府城那边的生意……”
林嫦儿哪里知道,正厅里的老伙计,差点为了她跟吴清丰吵起来。
只将自己的主意细细同吴清丰说了。
吴清丰仔细听着,一直等到她说完,这才轻轻颔首,眉宇间的愁绪也跟着散开,“好主意。”
林嫦儿抿唇,“那便尽快去办吧!城门口的粥棚也尽快支起来。”
吴清丰点头。
又不多时,便开席了。
林嫦儿同老朱几人谈了会儿生意上的事,便主动把话题往灾情上引。
说到灾情,一桌子人自然而然便将目光都转向席上的吴清丰。
吴清丰顺势开口,“我今日前来,原本就是想同几位商议设棚施粥的事。
“几位大义,早早备下生石灰防疫,又购入粮食待秋后平价。
“只是,就我这两日所见,州县受灾严重,百姓食不果腹,粮食不是坏了就是烂了,若是这般坐视不理,怕是等不到秋日了。
“原本我同李县丞朱主薄清点了县衙粮库,想着先开仓赈灾,奈何,仓中所存,原本便多数是陈米,长霉长斑发芽,能用者十不存一,所以……”
老朱几个听到这里,忙凝神静气板正身体看着他。
吴清丰起身,抬手作揖,“在下有一不情之请,想先挪用几位备下的平价粮赈灾用,还望几位高义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