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拖鞋,经过干洗之后,被棠许重新放进了鞋柜。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双失而复得的拖鞋,在那之后好些天都没有再派上用场。
接下来的日子,棠许每天驻扎在货运公司,每个岗位轮番站岗,亲力亲为,从最基础的方面一点点学。
日日早出晚归,每每到家,都已经累得直不起腰,只能倒头就睡。
而燕时予这几天大概也很忙,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是以棠许得以睡个安稳觉。
一周后的周末,棠许搞了个公司聚餐。
为了迁就时间极其不稳定的司机师傅们,棠许没有将聚餐地点选在餐厅或酒楼,相反,就是货运场的空地上摆起了流水席。
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一点,她一直都在席上,下了工的师傅们轮番上前来给她敬酒,跟她聊天。
棠许酒量并不算特别好,虽然师傅们平时也都不怎么喝酒,但是架不住人多,你一杯我一杯下来,棠许极力强撑,却还是没撑住。
当天她连货运场都没走出去,就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睡了下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棠许忽然自昏睡中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挣扎着起身,试图找水喝。
然而没等她完全睁开眼睛,忽然就有一只大掌扶住了她的后脑,紧接着,一杯清水递到了她唇边。
棠许立刻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末了不忘舔舔嘴唇,“还要……”
不多时,第二杯水又送到了她嘴边。
棠许将这杯水喝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缓缓睁开眼,看向了给自己喂水的人。
燕时予就坐在她面前,静静垂眸喂她喝水。
棠许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点点地将那杯水又喝光了,目光仍旧是锁定在他脸上的。
等到燕时予转身将杯子放下时,她才偏头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燕时予回过头来,缓缓道:“前些天回家晚也就算了,现在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棠许像是醒了,又像是还醉着,听到他说这句话,她忽然咯咯地笑出声来,随后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埋进了他怀中。
燕时予任由她抱着自己,没有动。
直到怀抱之中,她的呼吸声逐渐又变得平稳匀称。
低头一看,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
燕时予视线安静地落在她不施粉黛、难掩疲惫的脸上,久久停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