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顾菀越轻抿嘴唇,稍稍扯动了一下嘴角,缓缓开口道:“好呀,你也不必过于忧心忡忡。
万一当真遇到了棘手难题,实在无法通过这边的码头运输货物的话,大不了我们就改走 M 国的码头好了。要知道,我爹爹在那里可是有着颇为不错的人脉关系呢。
只不过嘛,如此一来,运输成本将会大幅增加不少哦。”说到此处,她的眼神略微黯淡了些许,但很快又恢复了明亮,因为她深知,即便面临再多困难险阻,自己与这片土地、这些人民之间多年积攒下来的深厚情感,绝非能够轻而易举地割舍掉的。
更何况,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中华儿女,内心深处始终对那片广袤无垠的红色海洋充满着无尽的眷恋与向往之情。
“不用了,即便要继续捐赠,我认为自己也应当获取一定的酬劳。自从超越医疗成立以来,这么多年我们始终毫无保留地援助着内陆地区,但换来的结果呢?
这些年来,我所感受到的只有来自内陆方面不断的得寸进尺,甚至还遭受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谩骂!
难道我就是那种天生犯贱、任人欺凌的软骨头吗?别人扇了我一巴掌,我还要主动把另一边脸颊凑过去让他接着打不成?”
司念辞静静地聆听着这一番话语,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与疼惜。尤其是当他看到顾菀越那张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却流露出些许落寞孤寂之色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说实在话,顾菀越在过往的岁月里可谓是一帆风顺,几乎未曾遭遇过什么重大挫折和磨难。因此,对于内陆地区某些人的冷漠态度以及无礼行为,起初她并未太过放在心上,甚至选择宽容以待,不去跟他们计较太多。
只要是力所能及能够满足对方要求的事情,她都会尽力去做。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这样的善意与包容,内陆一方不仅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愈加肆无忌惮地提出各种过分要求,真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斗米恩,升米仇。”
“越越呀,既然你都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那索性就别去理会啦!你看看那边给咱们的回信,如果他们胆敢要求你缴纳什么税金之类的费用,那就果断地把货物全部拉回来好了!
说实在的,这么些年以来,你应该没少得罪那帮子所谓的爱国企业家们吧?要知道,你一直都是毫无保留、不求回报地捐赠各类物资,可他们呢,却昧着良心从中间赚取酬劳。
我估摸呀,这次那边的人肯定也少不了要说三道四的。所以嘛,根本犯不着因为心疼别人而让自己如此憋屈和为难哦。”
听完这番话之后,原本一直强忍着内心压抑情绪的顾菀越,刹那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所有被深埋心底的痛苦与委屈瞬间喷涌而出。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这些年来,她过得真是太累太辛苦了。无数次想要放弃,就此打住不再继续,但每当想起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时,那份责任感又迫使她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