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说大宋朝廷要完,本是寻常,咱们这官家属实有些不着调。”宗泽坐在床上说道。
四月初十,王烨来到原辽国中京大定府,也就是后世赤峰南一百五十里附近。
如今宗泽便在这里,总揽辽东诸事以及燕云地的百姓、官吏、分田、春耕等事。
王烨过来,是因为宗泽病了。
实话讲,王烨是有点慌的,历史上的宗泽身体很好,靖康年间还能统领大军,自然身体很好,而如今在开挂之下,还能生病,那大概是真的累了。
“官家不着调不是一两日了,师父犯不着跟他置气。”王烨笑道。
“你呀~”宗泽笑着点了点王烨,忽又收了笑容,叹道:“你呀,和他有点像呀,都有些~望之不似人君。”
把王烨跟赵佶比,恐怕也只有宗泽会说了。
毕竟一个白手起家打下偌大家业的一代目,还有个一等一的败家子,祖宗传下来的八百军州折腾的快没了,属实没啥可比的。
“师父教训的是,我确实失之稳重了。”王烨是知道自己毛病的,人嘛,贵在自知。
“稳重不稳重的,原本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你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了。”宗泽道。
“师父再这么夸我,我会飘的。”
“那为师便絮叨你几句,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既然官家做的不好,那你便改而勉之就是。”宗泽道,“从如今大宋这般动荡,只看赵官家个人,你可有所得?”
在宗泽眼中,赵官家也是个人,如此而已。
王烨皱眉想了想,回道:“大宋如今风雨飘摇,若是说赵官家一人之过,未免有些太过,但是当天天下弄到如今地步,我大概要背锅三成,剩下的锅,官家背三成应该不冤枉他。”
王烨先做了一个综述。
宗泽摇摇头,“你是个好孩子,不用背锅。”
“若不是我给这天下起了个头,不会有这么多的山贼土匪的,方腊和王庆应该也没有那么大的声势。”王烨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你莫要如此说。”宗泽摇摇头,继续道。
“自大宋立国以来,农民起义,姑且算是起义吧,便层出不穷。归根结底,是大宋土地分配出了岔子,不禁土地流转,又有诸多不妥当处,致使百姓动辄,便失了存身立命之根本。”
“二来大宋与士大夫共天下,以文御武,节制太过,面涅(nie四声)将军(狄青)那般人物,都能惊惧而亡,对武将那般作践,还指望士卒用命吗?”
“三者,对文官,又优容太过,一句刑不上士太夫,纵容了多少贪腐之徒?”
“文官逼迫百姓太甚,而军伍战力不足震慑人心,一遇天灾人祸,不造反求生,等死不成?”
“所以这天下有你没你,都是要有许多贼寇的,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