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本就不是主将一人的博弈,而是事关举族的生死存亡。
“殿下打算何时撤军。”
“今夜。”
“南华派出追兵又该如何?”
“南华要的,仅是城池,至于百姓,从未在意过。”羽了然,拱手而出。
“末将这就去办。”
室中仅留下墨言一人,眼中的悲哀,唯有此时才会泛出。
“白城的诸位,对不住了。”狼王依旧昏迷,城中医者曾诊过脉,只开出固本培元与敷于创口之药。
“殿下,粮草等物已派人运出城北而去。”墨言点头,换上平日所穿的布衣,俨然成了寻常百姓。
“夜半出城之前,命众人皆换上布衣,刀枪之物以马车载之。”
“是。”传令者虽是好奇,却未问墨言缘由。
月出于东山头,白城北门打开,涌出大批穿着不合身衣物之人,东城城门大开,楼上拓跋黑旗猎猎作响。
“卢帅,据前线来报,白城城门大开,似是弃城而去。”“此乃诱敌深入之计,劝诸君莫要轻举妄动。”老者卧于榻上,语调不徐不疾。诸将不敢言语,只有站在老者旁的中年男子敢轻声建议。
“卢帅,还是派人谈谈虚实吧。”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男子的想法。
男子恳切地望着老者。若非老头子德高望重,军中声望极高,他又何需如此低声下气。
换来的仅是老者一句慵懒的回答:“裕玄,那便去吧。”
……
北拓跋军所穿布衣远不及盔甲御寒,众人没有因此而患上寒疾。北国还要冷上六七分,此刻便是赤膊也不会有何大碍。
穿上布衣,行军速度快上不少,不消半月便能行至北拓跋边境。
“殿下无需为未攻下幽州而介怀。”羽策马至墨言身旁,望向面带忧伤的年轻男子。“嗯。”墨言颔首,月辉洒在侧脸上。无人知其所想,无人知其所忧。也不知白城百姓现在如何……
“卢帅果真料事如神。”中年男子笑颜使得额头出现数道皱纹,其余诸将奉承之音满于庭室。莺歌燕舞中,举杯相庆。
老者手捋白髯,眯眼喝下杯中美酒。
“你们且说说,我怎么料事如神了。”旁人兴致勃勃地讲与老者听,未在意老者愈发严峻的面容。
初进白城,未见拓跋军的人影。正以为全军撤走时,数名拓跋甲士欣欣然朝南华精选百人敢死队走来。南华敢死队说时迟那时快,取下腰间长弓射之,数名甲士顷刻死于乱箭之下。
街坊冲出一群拓跋甲士,气势汹汹地在远处喊叫,朝南华军奔来。所幸人数不多,未至跟前,尽数毙命。
惨叫声引来更多甲士,不少甲士持铁锄菜刀而来。南华敢死队见状不妙,仓皇撤退。将此情报告知裕玄,裕玄随即亲带两万士卒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