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见识,不过是两尊石狮便如此惊讶。”家丁在后哂笑着,“不过也不怪你,便是拓跋王的行宫也不过如此。”
顾翠嶶身旁女子未曾理睬,摩挲着狮子嘴中之牙。
“姑娘,我们还是快些和他们走吧。”顾翠嶶满脸紧张,仿佛受惊的小兔。
身旁路过的家丁面露微笑,肆无忌惮地打量全身,过饱眼福后得意地离去。
“动作快些,磨磨唧唧的,爷几个还有其他事要忙!”家丁开始不耐烦,推搡着顾翠嶶红斗篷女子前行。
“姑娘……”顾翠嶶身躯微抖,恳求地望着女子。
“那便走吧。”
无论是转角石拱门还是屋檐摆设,皆与北拓跋建筑不同。
北地屋顶较平,而苍梧苑阁楼屋顶较陡。檐下风铃随风而动,铃音被呼啸的风声掩盖的难以听清。女子仅是一瞥,已找出当年高悬与拱门顶的锦鲤,如今只剩下一道灵动而模糊的身影,旁边倒着的蝙蝠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又回来了。
“好好在里面待着,晚上公子一定会让你们快乐似神仙。”在家丁秽言粗语间,厢房门砰然关上,门外传来上铁锁的声音。
“姑娘,这该如何是好?”顾翠嶶急的直跺脚,刚脱了军营的龙潭,不曾想会入燕地狼穴。
“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什么可忧心的。”女子开口安慰,只引得顾翠嶶苦笑连连,只因没遇到过绝望才会如此想吧。有些恐惧,在经历过后便成心中永远的阴影。
厢房内虽未置暖炉,却比外面暖和不少。脱下绣金红斗篷,顾自坐下。
轻抿一口茶,丝毫不担心茶中下药。
“不及当年茶的一半。”女子轻啐道,“不过这字画还是当年的字画。”这更是令顾翠嶶哭笑不得。
姑娘我们已被困于狼穴,难得你还有此雅兴。
近日之事,只要稍有窥探,便头疼欲裂。说来倒也奇怪,十几年前模糊的记忆,却变得清晰起来。
苍梧苑还是那个苍梧苑,变得永远只是其主,如同这天下江山一般。总觉厢房的布置与另一地相似的很,却又想不起。
女子手托额头,不再细想。她倒是想快些想起,却也没必要同自己过不去。
“姑娘你来过此地么?”顾翠嶶早就注意到女子进入苍梧苑时的反常,不由好奇问道。
“来时方知我是我,倒也算是祸中带福。”声音悠然,仿佛换了个人般。
“顾姑娘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一切有我。”
顾翠嶶正要点头,细想之后,不由苦涩而笑。“姑娘叫我翠嶶吧。原本以为能逃脱苦难,却不想造化弄人。”说罢叹息。女子站起走至床前,躺下而眠。
顾翠嶶不禁佩服面前女子,心是真心大。或许唯有如此,她才能忘记所受的苦楚,活的洒脱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