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山听说孙女醒了不由喜出望外,立马挣扎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然而,他刚想爬起来便又跌了回去,明显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氏和孟氏急急上来把他按住扶好躺了回去,连忙劝慰他宽心。
“公公,画儿醒来想必没什么大碍,你不必忧心。”
“万一画儿看到您老因为她而病倒,必然会愧疚反而更加虚弱,您就好受吗?”
大儿媳妇李氏在一旁苦口婆心劝慰着,并朝着妯娌孟氏使了一个眼色。
“大嫂说的对,公公,你也知道画儿经历这一遭内心有多脆弱。您的安康才能让她更宽心养伤,就等好了再去看她吧。”
孟氏自然知道李氏的意思,也跟着在一旁劝慰着已经年迈的公公。
沈定山干瞪着眼躺在床上,气呼呼地捶着自己的身体,十分不甘心。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老头我这身体也真不争气,只能这样了。”
“年纪大了,好像经不起风雨了,唉。”
他很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状态,一把老骨头什么时候不争气,偏偏这个时候。
“哼,你们还记得不。小时候画儿才那么点大,每次生病不是你们婆母哄着喂着,就是我了。”
“我总是抢着哄她喂她第一口粥,想做最好的外祖父,让她觉得有人爱她。”
“那时候老婆子可争不过我。现在,你们看着吧,没有我这把老骨头争,腾风那小子还要和谁争,哈哈。”
说到这里沈定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发红语气颇有遗憾。
李氏和孟氏听了默默垂下头,一时之间有些伤感,不知道怎么接话。
沈如画从小便没了生母,将军府大多数都是战场打仗杀敌的粗人。
她又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娃,自然格外珍惜。
尽管婆母在世十分尽心照顾,她们也帮忙顾着,终是怕有顾不到的地方。
公公沈定山也对这个孙女格外疼爱,几乎是在娇宠中长大,除了其父沈腾风培养她文武双全,不骄不躁。
如今落入这般境地,又彼此疏离多年,才发现她经历的苦难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令人难以想象。
公公的心疼,她们做儿媳的焉能不知?
“咦,也不知道是谁争过谁,画儿这次的第一口粥,你们去瞅瞅谁先哄着喂?”
沈定山不耐烦地嚷嚷着把她们赶出房间,势必要知道是谁赢了这一次。
待她们走后,他才抚了抚下巴的白胡须,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