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马上就能到,你的病就能治好了,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你为什么要走?”
卧室的床榻上,杨夫人衣装整齐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显得那么的平和宁静,
只有一旁坐着的杨艺看着她,眼里满是溢出来的悲伤,
“你为什么要走?我们俩在一起已经三十年了,说好了要一块儿走的,
你为什么不等我,你为什么不等我!!!”
“她也是学医的,她知道这种病治不好,”
郑朝山赶到时,看到这一幕,眉目之间也是难掩悲痛,
他回忆起初入医院时,知道自己孤家寡人,杨艺夫人给杨艺做午饭的时候,也总是给她带上一份,
有时候使得自己青梅竹马的老公都吃醋不已,曾经端庄的嫂子现在却没了声息。
“也许这样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杨艺转过来头看向郑朝山,喃喃一句:“朝山来了?”
然后伸手摸向枕头下面,在郑朝山震惊的眼神中,掏出了一把手枪,
“这把枪是我早买的,本来是用来防身的,主要是用来防你。
朝山,你帮帮我,我求你打死我,我就能和她一起走了,我求求你。”
看着递到面前的手枪,郑朝山心中也带着一丝酸涩,
语气沙哑的劝道:“老杨,你看,我尽力了。”
说着,郑朝山举起了手里一直紧握着的药瓶,轻轻的把他放到了杨艺面前的桌子上,
“我也不想看到这结果。”
杨艺伸手拿过桌上的药瓶,紧紧的攥在手心,那鼓起的青筋证明着他那澎湃的心思,
转头看着床上夫人,杨艺忽的就冷静了下来,看向郑朝山,语气轻快的说道,
“对了朝山,你的底片我把它放在芳草地石桥下的石缝里了,你赶紧去找找,可能还在!”
“底片,什么底片?”
一直对郑朝山有着警惕之心的委屈,在把药瓶送到郑朝山手里之后,一直偷摸的进行盯梢,
不得不服,老家伙能当上领导还是有两把刷子,
或许是郑朝山情绪激动,忽视了对四周的警戒,
也或许是这老家伙打了这么些年太极,积攒了一些功力,
在听到地点后,魏樯没有任何迟疑,转头就朝着芳草地出发。
郑朝山看着面带微笑的杨艺,默默的咬了咬牙龈,干了这么多年大夫,世间百态他已经见识太多,
他知道,老朋友已经萌生死志,
而他现在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开导他,他必须去把自己的证据给消灭掉。
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过了身子,可是他刚迈出一步,背后就响起了枪声。
郑朝山悲痛的闭上了双眼,但他没有转身,
逝者已去,活人还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但死人有死人的痛快,活人有活人的悲哀,郑朝山在石桥地下一阵摸索,看着手里的黄油纸,
面色忍不住阴沉了下来,被人捷足先登了,是谁!
远处巷子拐角的阴影里,魏樯打量着手里装着胶卷的小铁罐,然后扭头看向伫立在桥边的郑朝山,
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郑朝山,你逃不出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