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杀了她!
他恶狠狠地盯着铜镜里的人。
从面前的铜镜中可以看到她小小的脸和蹙眉认真的神情。
她再一次费力地将他的头发全部拢了起来,白皙的指节柔软似云,乌黑的发从她白皙的指间滑下又拢起。
像花枝缠进了他的头发里。
心里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消失了的耐心好似又诡异地回生了一些。
“好了!”
她站在身后再一次为他拨正头上的发带,一片衣袖垂在他的肩颈间,凉凉的,也痒痒的。
蹙起的眉头随着颈间的那点凉意舒展开,他还不曾察觉,自己对这一切从未经历过的,莫名的有些依恋。
他也毫无察觉,他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对劲了。
对猎时,谁都可能成为猎物。
晏云台抬手抵着额角支在梳妆台上,从镜子里看她,好奇的同时又觉得好玩,游戏结束的那一刻,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应当会很有意思。
江逢宁还在心情颇佳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
少年不似昭昭扶光,却同寒夜弦月;不似朗朗春风,却如玄雾黛青远山。三分正气,七分阴邪,晏难真是长了一张再标准不过的魔头脸。
她起来玩笑的心思,手撑着他身侧的扶手,身体前倾,同样从镜子里看他,调侃道:“晏难你要是女子,一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晏云台:“……”
见他难看的脸色,江逢宁没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时镜子里的两张脸挨得极近。
压下心里的一点躁意,晏云台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她的眉心将她推远。
一边借着动作遮掩的同时,指尖上一层微不可见的药粉散落在她的鼻间。
晏云台勾起笑,口中不知道在指什么,轻轻道:“真是蠢笨。”
他侧过身伸手接住她倒下来的身体,放她躺靠在椅子上,随后直接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出来后笑意全部敛起,仿佛褪去伪装,冰冷阴戾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这边的事情必须抓紧时间,饶州那边还等着他。容生那厮,仇不报终究意难平。
他隔着衣袖扶上手臂,那处紧紧地箍着一柄珠环,珠环中是七枚血蛊。这柄珠环是养蛊圣器阙心环,七颗阙心珠豢养七枚血蛊。血蛊名为何物,可寄灵以养血肉。
是他以秘法重塑肉身之法,还得取尽七个至真至情之人的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