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生摩挲着食指上的玉扣环,深不见底的一双眼如寒潭幽寂,闻风不动。
“宋副卫,你当知晓,若无一日能咬定与我十分相似,纵有你所说的七分,便也只算巧合。不知如此,敢问宋副卫又能奈我何?”
有质感的嗓音沉直冷冽,面色冷静。
他未曾将宋陟放在眼里,岂不说宋陟拿不证据,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拦了他的路,他也自有法子应对。
如今束手束脚,不过是小不忍必乱大谋,眼下重要的是收敛光芒,谋之而后动。
宋陟被气得心肌一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其实更倾向于恼羞成怒。
容生真的气死人了!
他拿不出证据,原本的万分确定也站不住脚。一直以来对容生的怀疑和猜测好像都是他自己的个人想法而已。
若不是连一向圣明的皇上都对他疑心重重,他也不会每次看容生都那么像别有用心。
这一次,容生绝对没那么简单!
一番思忖,宋陟忍气吞声:“卫首大人说笑了,属下怎么敢。”
暂且先退一步,待他抓住容生的小辫子,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如此这般从容不迫、云淡风轻!
他话头一转,回到了正事上:“不知大人对郑回之死有什么看法?”
容生见他识趣作乖,也不再原来的话题上浪费时间,点到为止。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宋陟,上步在案前坐下:“说说你知道的。”
他动作熟稔地在案桌上铺开纸张,笔尖在砚台中轻轻点蘸,一边自顾自地写着什么,一边等着宋陟的回答。
“全府上下只死了郑回一人,郑回的死状极惨,四肢筋脉都被挑断,最后再一剑封喉。我猜极有可能是仇家报复。”
宋陟想不通,凶手是谁?为什么要杀郑回?
如果真的同容生有关,那么他...又究竟会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容生闻言若有所思,宋陟不知,他却知晓一二。
佗桑杀郑回是寻仇报复,而晏云台的出现,定是同佗桑达成了某种交易。
他话一转:“昨夜你为何会去郑府?”
宋陟不是蠢人,要他查郑回,他不可能这么早就上郑府打草惊蛇。
“有人给我送了一张纸条,说是郑回有性命之忧。无法信与不信,只好前往查探一番,没想到去晚了一步。”
他倒也没瞒他,却没提那晚所看到的面具人。
若那人真的是他,岂非自己可笑?若不是他,想必他自己也能查出来。
“容...大人你怎么看?”宋陟撤回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