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来不及说完,就被匕首迎面捅穿了心脏。
“少了自知之明的是你。”
晏难动了动唇,拿起药揣在怀中,推开门出去时浑身染血,眉眼稠丽如艳鬼。
他抬眼,药铺的台阶之下,已经又站满了日前粮场中的人。
蜀衷来之前还不信手下口中少年能力之强悍,今日来这一趟,着实令她又惊又喜。
她透过少年身后大开的门瞧见里面的惨象,随后用满意的目光打量着眼前属于自己的货物。
不过几日,实力就增进得如此神速,果真是个好苗子。若是今年交粮时将人献去北边城,又是大功一件。
“小子。”蜀衷弯起眉眼笑道:“这药铺也是在我名下,里面一些人奴死也就死了,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她提起裙摆靠近一些,用极好的性子循循善诱:“你若是愿意跟我走,今后想要什么应有尽有。”
蜀衷在安全距离内停下来,期待地看着他:“你觉得如何?”
站在台阶上的晏难抬起匕首撕下衣摆一圈,自顾自地将布条穿过腋下系紧在胸前。
冰冷地扯了扯唇道:“不如何。”
蜀衷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连最毒的话也带着笑意:“皮太紧了,还是要先松松。”
她一笑转身,带来的人全部与她擦肩而过,涌向身后。女人在响起来的打斗声中背身站着,唇角含笑,手指轻轻勾住了劲风中被舞起的发丝。
新一批的人奴比药铺中的更强,人数多出数倍不止。晏难渐渐应对吃力。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内力也逐渐空乏,可是敌人比他强,刀比他更利!
他咬牙扛起肩上的刀,死也绝不屈服!
但是他不想死!他不能死!
大刀朝头颅压下,他偏头,刀尖又触上跳动的颈侧,划下血痕。身边无数的人还在靠近。手掌压下刀刃,晏难反脚踹飞一人。
突然之间一声巨响炸响在人群中,一把短刀横过人奴的胸腔,身前的人奴倒向一侧。
双目之中,火光窜起。
晏难在刀光火影中看清了在面前站着的人。
手握泣血的短刀,稚脸苍白,坚韧的眸子更比火光耀眼。
替他烧起一把烈火的,是江斤斤。
下一刻,晏难伸手拽她过来,翻身同时躲开从两人身后砍来的刀剑。
江斤斤赶来时找到了药铺的后门,匆忙搬来药铺的酒坛砸在人群里,用一枚火折子暂时隔开了晏难和众人。
不过瞬起之势,顷刻倾颓。
他们背对相靠,世事又逼他们入绝境,一面是生,一面是死。
江斤斤握住手中的刀,对晏难道:“找机会我们退入药铺中。”
晏难闻言余光朝药铺看去,却没看出什么端倪。但是他绝对地信任她。
他先划破一个人的脖颈,低声说:“小心些江斤斤。”
江斤斤同样迎剑而上,晏难没有离开她身边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