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逢宁最后问它:“那我究竟如何才能找到乱世人?”
“它会自己现身的。”
江逢宁叹了叹气,仰面沉入了浴桶中。
——
深夜中的街道与房屋像沉入了水底般寂静窒息。
楼中,晏难靠在椅子上,手里抓着带血的匕首,神色冷冷地看向对面的人道:“十伏忘,再没有下一次了。”
话落匕首从他染血的长指间滑落,砸落在脚下,桌上的香烛在两人对视间晃动,不安地跳跃
晏难道:“半柱香时间,你想说什么?”
十伏忘默不作声地将血流不止的手收进了袖中,一张在灯火下的脸痛到泛白,却看不见一丝痛苦之色。
甚至在方才晏难动手时,他避都没避。
沉默中十伏忘道:“箱子的钥匙在容生手里,我这一次并未找到。”
晏难嗤笑,声音随即阴寒下来:“与我何干?你既不信我,要做什么由你。但我叫你别动江逢宁,事不过三,下一回就用你的命来抵。”
说罢,这番谈话已经毫无必要,晏难起身,挺拔的身形遮住了桌上的烛光,十伏忘的脸落在了黑暗中。
他出声叫住了离开的晏难,随后沉声道:“非我不信你,是现在已经等不了了!”
“你还记得走到如今,你、我、江逢宁,我们各自的痛苦是从哪一年开始的吗?”
晏难没有出声,脚步却停在了原地。
十伏忘的声音继续道:“是朝启十七年。”
“而如今,已经是朝启十四年。”
听罢晏难站在原地从回忆中回神,眼前有些恍惚,三年,原来他和江逢宁的上限只有三年了么?
随后他笑十伏忘的急促,嘲道:“你放心,要不了三年。”
十伏忘却道:“没有三年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朝启十七年发生了什么?”
“那一年大寻大败亡修军,之后是新皇登基。”
晏难凝目顺着十伏忘的话回想,的确如此。
这些消息传到南边城没多久,他与江斤斤便遭到了从开云败退的亡修军围杀,而他内力反噬,眼睁睁看着江斤斤死在他面前。
晏难捏紧了双拳。
十伏忘再了解他不过,继续道:
“而依我所知,勾塔的手早已触到了两国都城,兵、政皆在算计之中。他屯兵高月谷,围着梨山栈道有多处备战点,离亡修大军开拔越境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