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点点头,默了半晌,“好我知道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孙滢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叹口气,回到了内室。
还在思索陆虞是什么意思,但愿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意思。
老太太拍拍身下的老香樟木千工拨床,往里面睡了睡,“来,丫头,今晚辛苦你了,跟母亲睡。”
她是来照顾老太太的,怎么能睡?
“我不困,您睡吧,母亲,我再坐一会儿。理一理明天的事。”
她一沾枕头准会睡着,那就不睡好了,在这里守着老太太,“炉子上还有给您煎的药,还有一个时辰就好了。”
这是给老太太喝的药,她必须亲自盯着。
她是习武之人,若有人靠近一下子就察觉了。
可怎么让那人更快地现出原形呢?
孙滢沉思了片刻,抓住了老太太的手,“母亲,你带着萱姐儿一起清修我没意见,但现在情况是您都病倒了,清修的事还是让萱姐自己完成了吧,明天我就将她送往梅花庵。”
不一定有用,姑且一试吧。
老太太露出了不忍之色,叹道:“挺好的一个孩子。”可惜被人给带歪了。
四周渐渐地响起了蛩鸣。
夜已深,一灯如豆,忽明忽暗。
本该起身端药的孙滢趴在床边睡着了。
老太太也睡着了,门口站立的两个小丫鬟靠着墙,嘴角挂着口水。
这个时间是最难熬的。
有一只手悄悄地推开了窗户,放上一根燃着了半的香。
过了一会儿,陆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祖母,您还好吗?药熬得差不多了。四婶母睡了,就让我来伺候您吧。”
陆萱说着将一包药倒了进去。
孙滢一下子站了起来,“放进去的是什药?”
陆萱吓了一跳,但看到是孙滢马上又镇定下来,强笑道:“朱砂,社母近来说老是做梦,找大夫开了点,用来助眠。”
孙滢笑道:“那个这个大夫只怕也说了,过多的朱砂会中毒!老太太已经有了慢性中毒的征兆。”
陆萱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吼道:“你你,孙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行口雌黄,污蔑于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进宫告诉皇后娘娘,马上就是休了你!”
“来人!将萱姐儿带到房间里,严禁出房门半步。这样的事就不劳烦皇后娘娘了,等母亲醒来,一切自有定夺。”孙滢交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