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处,布满了人间烟火的建筑群,是大玄王朝,啊,现在他们好像都用上了机械,啧,根本就是无用之物。”
“西方,布满了无尽的烈火与苦痛,没有人类能够在那里存活。”
“而整个东边,都是幽深的海洋,你想知道海的对面有什么吗?”
安菱懵懵懂懂地被扈带领着观察世界,原本大到不可思议的世界,在现在看来,就像曾经在洞府中帮师姐照看着的沙盘一样。
“无数凡人在这方净土中繁衍生息,或是激昂或是平淡地度过着自己的一生。”
“好玩吗?我会将所有的一切给你。”
“还可以帮助你成为新的神明。”
安菱却没有什么反应,在她的魂魄中,无数记忆与想法好似流星般闪过,最后,停在了“沙盘”上。
“洞府中的一方沙盘,和此世又有何分别呢?”
“于真正超越的神明而言,不过弹指一瞬罢了。”
……
玄虚真妙无需言,入灵空观大道然。
刹那间,天崩地裂火石飞花,亿万年间的光阴流转,白昼流星,苍白的、无意义的、不可名状的一切,恍若朝露蟪蛄飞逝,无数叫得出名字的颜色,与叫不出名字的奇异,都在魂魄中穿梭着。
感念一线生死间,前生后世不得见。
深埋在灵魂中的过去的记忆被唤醒,却如指间之沙,流过指间的感觉很清楚,却抓不住,也留不了,只余空叹息,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在漫长悲戚的时间中,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如露如梦一场罢了。
罢罢罢。是非从头过,万载徒留妄。
黑暗好似附骨之蛆般涌上,冰冷刺骨的绝情之念,从脚踝处爬上,是啊,空留妄念又如何,一切是非不过只是大梦一场,好梦何须醒,长眠入坟冢。
长夜无尽怨犹生,我心洞明自有光。
“光?”
一点微光从心底炸开,照亮了整片黑暗。
安菱被这光照到,浑身好似火烧般灼痛难忍,她惨叫着试图远离,却被死死钉在了原地,某种力量迫使她直视着光芒。
“什么!你竟在此人身上留下后手!到底是什么时候!”
“我比你愚钝,只能,笨鸟先飞。”
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
那光芒逐渐聚拢在一起,化作了一条耀目的不可直视的通天巨蛟,巨蛟与黑暗凝结的大蛇互相撕咬着、吞噬着、交融着,却又寸步不让,战况焦灼间,它们在这片方寸之地衔尾追逐,它们将对方的血肉吞入腹中,却无法同化,头颅变成对方的颜色,黑与白的矛盾、交融,逐渐凝成一个安菱再熟悉不过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