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北又是一愣,不是这个,还有什么好谢他的?
李锦安换了个姿势坐着,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道:“池怀北,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不过,这些都是我的亲身经历。”
李锦安神色认真,让池怀北心头一颤,她这是要......坦白?
在微微晃动的小舟中,在风光潋滟的西湖里,李锦安将曾经的那些事情娓娓道来。自己的原名,家世,为何会在江陵遇到他,以及......元宵之夜为何突然病倒。
她说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池怀北很是认真的听着,不曾插一句话。
池怀北终于知道,李锦安为何会看起来经常愁眉不展的了,而且她的才情,胆识,她的一切不合理,现在都合理了。
看她这样稀松平常的将自己的苦难讲了出来,他喉结轻滚,嗓子也有些干涩,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情在他听来,确实很震惊,但也很心疼。
末了,李锦安道:“我母亲出身青楼,我自小也没有得到过什么好脸色,若不是谷岩的出现,我不知道现在的性格会自卑偏执成什么样子......”
池怀北听后,心中又是一阵酸涩。他从来没有看不起她的出身,现在她那么坦然的将自己的过往展露在他面前,他有的,只是满心满眼的心疼。
片刻后,李锦安迟迟等不来池怀北的回应,她以为是池怀北在意自己的过往,她低下了头,道:“我知晓你对我好,来了临安之后,你处处照顾着我。我也不是一个愚笨的人,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不同。”她鼓起了勇气重新看向池怀北,“我今日告诉你这些,是我真的不想再对你瞒下去了,而且,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愿意为人妾室。”
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她历历在目,做一个大户人家的妾室,还不如做寻常百姓的妻子。
池怀北神色僵住,聪明如他,知晓眼前的人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他急忙道:“锦安,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池怀北。”她打断了他的话,“在以前,我也同赵奕说过,我不愿为人妾室的想法。我知晓你心意,算算年岁,我今年应当已经二十七了,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想,与其久久的拖下去,不如现在就坦白一切,断了他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念想。
“我家和赵奕家不一样,没有王位要继承,我不会纳妾的。”池怀北怕她说出什么伤人心的话来,急忙打住。“我是喜欢你,以前拖着迟迟不向你说明,是我总觉得你身上疑点重重。再者,也有我的原因。”
现在轮到李锦安愣住了,她认真的看着池怀北,不明白他是何原因。
他道:“我家里乌烟瘴气的,我同大哥斗得不成样子,连我都想逃离那个家,我若是表明心意,我拿什么来给你幸福,我怕白白蹉跎了你的青春啊!”现在,他想通了,池溪说的对,人生就那么几十年,他不在仕途也不在高位,不必为刻意的委屈自己。若是池府住得不舒心,那他搬出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