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还没有——”
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朱挽宁抬手轻轻摆了摆,那双匀称有力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沾上了高絮的血。“她没有生欲,不怪你。”
程炳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后,只在朱挽宁快踏出房门时才低声提醒了一句:“宋之遥也赶来了。”
朱挽宁脚步一顿,踏出去时果然看到了宋之遥靠在门边的身影。
高絮落水之后,宋之遥几乎天天去探望,如今高絮死在觐见公主的路上,宋之遥却好端端的,闻人棠也没有后续的隐患,看来乔家很有自信,即使这个消息传出去也只是对乔宇悕名节有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乔宇悕又不是本地人,在陪都本来就是外人,更不指望名节有什么重要作用。
然而他们究竟还是不能放任高絮活生生地站在一国公主面前。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朱挽宁的心绪已经平静下来,对着宋之遥那双兔子眼沉默片刻,还是说:“她走了。”
浓重的血腥味本就给宋之遥带来极为不祥的忧心,只是强撑着不愿去面对。
泪珠沉默地滚落颊边。
朱挽宁没有让她难过太久,事实上她现在的怒气早已烧断了理智那根弦,只是被沉默的冰山镇压着才没放纵出来,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去通知她的家人,就说高絮是为救我而死,让他们厚葬,善待所有高絮的亲属。”
说罢转身便走,却被宋之遥拽住了衣角。
宋之遥心里清楚地知道面前之人是当朝公主,君主之尊,但她也曾是被自己误解的不正经堂嫂,她的体贴和风度终究让她大着胆子越过了身份上的差距,“你去哪?”
朱挽宁森森笑了一下。
“我去弄死那些敢在我眼前翻天的人。”
......
廖璇押着一箱又一箱军火回到衙门时差点被气笑了。
裴霂语坐在厅中喝茶,他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压根连甲都没穿,披风一甩就坐到她旁边开骂:“老子年年问兵部要东西练兵,他们跟我说军器局只有那点破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