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闭门不出的这几天,泽芜君来了一趟,后来就没再来,宗主发丧那天也没来,只是安排了他们姑苏的一位长老来吊唁。”管事站在一旁,一边陪着聂怀桑用膳,一边轻声的汇报这几天的情况。
聂怀桑微微抬头,有些黯然道:“二哥哪里还顾得上我们,姑苏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魏兄和蓝二公子生死未卜,二哥只怕是自顾不暇了。如果不是因为大哥……”
聂怀桑再次泪如泉涌,再也说不出话,拿着筷子的手扶住眼眶,啜泣不止。
管事亦是湿了眼眶,悄悄抹了抹眼泪。
好一会,聂怀桑渐渐平复,擦拭了一下眼泪,又机械的拿着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饭食。
管事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道:“公子,兰陵金氏的金宗主倒是很重情义,不光在宗主葬礼当天亲自带人来吊唁,葬礼结束后,几乎每天都差人来问候你平安。看来他对公子还是放不下的。”
聂怀桑拿住筷子的手顿了顿,声音有些嘶哑:“金宗主?”
管事连忙道:“哦,就是金光瑶,自从他接任宗主后,反而对公子更加关心,无一日不差人来询问公子近况,还说无论何时,公子都可以自由出入金麟台。”
聂怀桑默然不语,好一会,方才哑声道:“金宗主?真是劳烦他惦记了。”
管事双目微亮,小心道:“公子,可是有所思量?”
聂怀桑机械的摇了摇头,静静的出了一会神,方才将碗筷放下,平静道:“叔,我吃好了,收了吧。”
虽然只是吃了一点,但是好歹总算是开始吃饭了,管事稍稍放心。
深秋的夜晚,不净世空旷的校场,冷风瑟瑟,万籁俱寂。
聂怀桑独自立于校场中央,感受着死一般的寂静,一种难以言表的悲怆涌上心头。曾经在他眼中诗情画意的秋夜月光,出口成章的寒风落叶,如今却是每一处都弥漫着深深的忧伤和凄凉。
抚摸着手里的陨铁折扇,耳边想着聂明玦最后反复重复的一句话:“怀桑,陨铁折扇,好生守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谁也不知道聂怀桑心里在想些什么,如墨夜色中,一阵冷风倏忽而过,突然膨胀褁满冷风的衣袖让聂怀桑猛然回神,一阵寒意顿生,聂怀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低头看着陨铁折扇上的“与世殊伦”几个字,良久,一声低语:“虽无壮士节,与世亦殊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