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那几个字写得正是越慈的生辰八字,已经用特殊手法封起来,碰不到,也拿不走。
想必等罪名坐实后,这张符就要被处理掉了。
年月日虽然字数不多,但也足以能看出一个人书法功力。
长嬴蹙眉看着那苍劲有力的落笔收笔,不像是周裴能写出来的。长嬴虽不把周裴放在身边伺候,可也听芍药说起过她的字,还偷偷拿来给长嬴看过。
说她会写又不是完全会写,说她不会又不能说大字不识。这写字的习惯完全没见过,更不要说芍药看她握笔极不习惯。
这人来头不一般,既不是书香门第,也不是乡野粗人。
能威胁到天子的东西,怎么可能任它留存于世。
皇太后道:“这符纸给她看做什么?陛下也不怕她再故技重施?”
“这符纸已经让钦天监的人处理过了,况且她心有不服,儿子要罚她,也要罚得光明磊落。”
两人正说话,长嬴突然直起身,开口道:“回禀陛下,皇太后,妾身看这字迹,并非周裴平日所写。”
皇太后双眸微眯,“你说这不是她的字,难不成掖庭的人都是吃白饭的?”
长嬴笑道:
“皇太后严重了,妾身只是想说,周裴的字可没有这么漂亮,妾身的确曾经要她替妾写过对子,想让她练练字,可也只是一两次而已。周裴那字实在是……
“不堪入目啊。”
长嬴的语气里竟带了几分戏谑。
薛婴突然尖着嗓子道:“周裴想必是谋划已久,单用这几个字练习,所以便写得好。”
长嬴不理睬他,只对越慈道:“陛下何不让她亲自过来写几个字瞧瞧,真假与否,一看便知。”
皇太后冷声道:“有什么可传召的?招都招了,那种罪人进殿只会玷污龙气!”
越慈却道:“母后,她既然嘴硬,朕就让她认罪认得心服口服。薛婴,传周裴来。朕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
长嬴微微抬起头,对上越慈深邃的目光,她知道越慈也希望她是被冤枉的,她去拜访惠妃,无非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辩解的机会。
她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很快周裴被传召进来,长嬴瞥了她一眼。几日不见,险些认不出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妙龄少女,在秘狱里被蹉跎得不成人形。
浑身血渍已经干涸,这两日她招供后,日子稍稍好过了一些,但秘狱环境恶劣,吃不好睡不好,显然消瘦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