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肯喝,一直吵着要见圣上。”
“她也该懂事了,圣上现在不喜欢我们母子,难不成本宫还要再去烦他?”
“娘娘不为公主考虑,也该为自己想想。这么久了,圣上难道还会怀疑娘娘的忠心么?”
“本宫惟愿圣上安好。公主没有母亲,本宫看她可怜才过继她来,从未奢望这皇恩雨露能一直往景和宫浇,天往哪边偏,咱们不都得谢恩受着?”
说着长嬴又剧烈咳嗽起来,似乎有咳不完的怒气,芍药轻轻拍打她后背,低声安抚道:
“娘娘当心咳坏了身子。奴婢这就让琴容再煎副药来。”
“不必了,大不了本宫病死算了。反正圣上也不疼本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娘娘!”芍药焦急地搓揉手里的帕子,“再怎么样也要顾惜身体才是。圣上……也有难处,周裴的事……咱们也只能认倒霉啊。”
“嗳。皇后想置我于死地,只可怜越椿被我执意过继来。”
长嬴的目光幽幽扫过窗外,一片雪花猝不及防落在窗台上,黑漆漆的夜里,白亮的雪花晃得她眼睛疼。
“……又有雪来,该扫雪了。”
“奴婢看这雪怪干净的,不如明日赏过雪再扫。”
“雪瞧着干净,实则脏着呢。还是趁天早就扫了吧。”
“是,娘娘。”
子时。
皇宫各院都灭了灯,唯独椒房殿内院灯火通明。
肃穆高大的城墙把内院围得严严实实,砌得严丝合缝的红墙有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和皇后的凤仪香一样让人昏昏欲睡。
周裴这一夜醒了三次,孙清玉用冷水泼了她三次。
“秘狱的时候看你是个软骨头,还以为能用得上,结果到了殿前你竟敢出卖本宫。”
皇后毒蛇一般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周裴晃晃脑袋,试图投过朦胧的视线看清面前人的脸。
当然光听这声音也知道是皇后的,只是她被接连几日的酷刑拷打,已经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了。
“娘娘,要不还是做掉吧,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糊涂。她死了岂不是坐实了本宫的罪状!殿上四个人清清楚楚听见她提了本宫,这个时候死,只会对本宫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