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赤羽营则如静水深流,战士们面沉如水,唯有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引路,万马奔腾,蹄声如雷,唯一的旋律在大地回响。
方奕一马当先,引领骑士渐成五道锋利刃锋,陈潇麾下的骑射手紧随其后,弯弓满弦,蓄势待发,宛如待发之箭。
正当女真骑兵冲锋之时,突遭箭雨洗礼,无数士兵落马哀嚎,一波接一波的箭矢如死亡之舞,三轮箭雨方歇,双方已近在咫尺。
方奕枪指苍穹,一声“赤羽营!”响彻云霄。
“杀!”震天的怒吼撕裂黄昏的宁静。
此时日薄西山,余晖如酒,倾洒大地,血与阳光交织,将世界染成了绯红。
雪京翰与众青州世子瞠目结舌,眼前战场,女真铁骑横卧,无人生还;而赤羽营阵容严整,损失轻微。
一曲“杀”声余音未散,战役却已尘埃落定。
“雪公子,此番是否领略了何为真正的铁骑?”
白玉京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变的微笑,仿佛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雪京翰喉咙咕噜作响,目光转向那位沐浴在余晖中的战神,只见他横刀立马,背影伟岸,仿佛任何敌人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这便是赤羽营?”
雪京翰眼神中满是崇敬。
“非也,这只是属于他的赤羽营。”
白玉京语气平淡,言语间却藏着无限敬意。
嘉峪关议事大厅内,赵志勋与上官羽的争执如同火星撞地球,火花四溅。
近两日,那些外出狩猎军功的富贵子弟陆续归来,然而,他们的马背非但未驮满荣耀,反而背负着重伤。
一支来历不明的女真骑兵横空出世,于各地突袭,使我方伤亡惨重。
赵志勋尤为痛心的是,扬州儿郎亦未能幸免,就连他两位侄子亦身负重伤归营。
“上官羽,你那是什么狗屁战术?这哪是捞取军功,简直是给女真人快递功勋!如此用兵,愚不可及!”
赵志勋怒指上官羽,斥责声如雷,“身为三军统帅,竟连军情都理不清,何谈领兵作战!”
上官羽面如寒铁,回击道:“放肆!你怎敢忘却我的身份!胜败本是兵家常态,你在此咆哮又有何用!”
战天佑等北疆与幽州的高级将领皆默不作声,目光低垂,假装未闻此事,以免引火烧身。
“统帅?你尚记得自己的身份?那么此次惨败的担子,便由你这位统帅一力承担!看你如何向京城的各大世家交代!”
赵志勋毫无惧色。自担任副将以来,上官羽独揽大权,使他无从插手军务,如今正是挫其锋芒的最佳时机。
当夜,嘉峪关议事厅灯火通明,两人唇枪舌剑,直至深夜方休。
赤羽营内,方奕的营帐外,雪京翰在屡次邀约无果后,硬着头皮亲自登门拜访。
一番客套寒暄后,见方奕依旧态度冷淡,雪京翰主动开口。
“方兄是否以为我和上官木战之流无异?难道出自世家就意味着我一定是个纨绔?”
“不敢当,雪公子虽目前布衣之身,但我相信他日定能青云直上,位极人臣。而我只是边陲一小校,不敢高攀。”
方奕打量着雪京翰,此人深不可测,故而他选择保持距离,以免招惹是非。
雪京翰轻笑一声。
“我雪某虽出身青州雪家,豪门望族之首,于青州之内,确有几分傲骨,但多年以来,我从不曾欺压百姓,更未滥用家族势力嚣张跋扈,反倒是教训了不少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