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方奕吹熄了屋内的油灯,周遭顿时陷入了一片墨染般的沉寂,黑暗如绸缎般包裹着整个房间。
方奕端坐于蒲团之上,虽然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但卧室中却交织着两缕截然不同却又撩人心弦的暗香,仿佛能勾勒出一幅幅绮丽的幻想画卷。
自知难以达到柳下惠那般坐怀不乱的境界,方奕急忙收敛心神,凝神聚气,修炼起那能使人六根清净、摒除杂念的霸者之力。
与此同时,方奕屋内灯火熄灭的瞬间,一名匿于卧房阴影处的家丁,如影随形,迅速折返至不远处的县衙后院。
此刻,陆东荀与林师爷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双手紧握茶杯,面容肃穆。见家丁匆忙前来,二人急切询问:“那边有何异常?冠军侯今日有何行踪?”
家丁连忙回话:“一切如常,冠军侯晨起后携侍女前往海滨,午间归来又在城中稍作巡游。”
林师爷追问道:“那卢清雪可有与他言语交集?”
家丁摇头答曰:“卑职未曾听闻,估摸着应是无事。”
陆东荀冷笑道:“那丫头谅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其双亲尚囚于我县衙地牢之中。”
林师爷又问:“那么,卢清雪今夜是否依旧侍寝?”
家丁禀报:“卢清雪自昨夜起便未离开侯爷卧房半步,白日闭门不出,今宵亦陪伴在冠军侯身侧。”
闻言,陆东荀与林师爷相视一笑,面上皆是意味深长的窃喜。
林师爷嗤笑一声,言道:“我早言卢清雪国色天香,连冠军侯这般人物也难逃美人关,况其本就有风流之名在外。”
陆东荀冷笑接道:“冠军侯正当盛年,若不与卢清雪亲近,那才是奇闻怪谈。”
一旁的家丁亦笑言:“卑职同样这么想,冠军侯果如传言所述,日间与那俏丽侍女恩爱非常,夜间更是两美共枕,令侍女亦伴其左右。”
陆东荀露出一丝不轨之意:“那名唤小柔的侍女,天真烂漫,姿色亦不逊于卢清雪,看来侯爷真是艳福不浅。”
林师爷忽道:“堂尊,如此说来,日前暗访的两位商人并非冠军侯了?”
陆东荀思忖片刻,答道:“应当不是,其中一位商人体魄健壮,似练家子出身,而冠军侯身旁并无此人。况且,冠军侯一行是昨日才抵九原,时间线亦不符。”
“但咱们仍需谨慎从事,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林师爷警示道。
陆东荀颔首赞同:“这些年累积的财物已悉数装船,真到危急关头,吾等也可全身而退。只是那些账本……”
“堂尊无忧,账本已妥善隐藏,即便是锦衣卫也难以找到我们的丝毫马脚。”家丁胸有成竹。
“那些刁民呢?”陆东荀再问。
“不听话的已被处理,遗弃于紫金山附近,若遭盘问,只消推说是紫金山盗匪所为即可。如今,九原境内再无一人敢对堂尊不敬。”林师爷狡猾一笑。
陆东荀闻言,发出一阵得意而张狂的大笑:“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