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身首分离,头颅上是一双瞪大的眼睛,似乎临死时,他都不相信苏微安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不甘,悔恨,惊恐,怨恨……
断颈处,血流湿了一大滩泥土,混成一片黑褐色。
在他不远处,西城总司计通双手扼住喉咙,眼睛鼓胀。
表情同样的不信,惊恐,懊悔……
相似的表情。
两个当朝手握兵马的差司和将军。
就这样被苏微安杀了。
王差头,穆姑,装扮成丫鬟的拓跋新月,以及十几个捕快差役站在苏微安身后,没有出声。
他们的面色都十分沉重。
“天要塌了!”
这是王差头脑海中的念头。
“计通死了还只是波澜,但苏安的死,肯定会掀起巨大惊涛。”
他虽为一个差头,朝中之争,他并不是非常了解。
但毕竟也是小官场中人,也知闻一些。
比如十三王爷功高震主,与太子十分不对付,位高权重的武安侯,七望十姓门阀。
往时,他们虽然暗地台下互相不断下黑手。
但至少明面上,斗而不破。
大家都在不断争夺,不断损耗,然后日子这么过下去。
茶余酒后,有时他们几个差头谈起政事,都摇头叹气。
党争,势力角力。
消耗的其实都是大夏的力量,大夏的气运。
不过,小蝼蚁们,哪里动得大势?
也能是叹气偷偷评论而已。
他们内心也都知道,总有一天,随着大夏越发破落,所有的势力平衡都将会被打破。
但没想到,这个打破者,可能就是苏微安。
他们跟随苏微安来平安县查破生辰纲案。
如果按往时惯例,大家打打,死些无足轻重的人,最后再遮遮掩掩,又一件事过去。
但,现在死的是计通,死的是武安侯的儿子苏安。
这完全就不同了。
但是。
“是苏安与计通动的手,如果死的不是他们,那就可能是苏微安与自己等人了。”
苏微安转身。
脸色十分平静。
似乎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人,杀了这两人,我们只怕麻烦不小。”穆姑担心地说道。
苏微安没有回答穆姑,看了拓跋新月一眼,淡淡地说道:
“拓跋狼月落到我们手上,朝中不少大人物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看来,拓跋狼月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中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