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一抿了抿唇,“我一直在盛安…”
裴煜握了握拳,他指着坐在一旁的桑七,咬牙道,“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是。”
裴煜眉头深深皱起,按照桑一所说,她明明一直在盛安,可为什么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
并且桑七也是一年前才突然出现,这不得不让他产生了怀疑,难道说他们之前一直被人挟持?
可如果是被挟持,桑一不说就算了,因为她没有什么背景,或许难以跟那些恶徒抗衡,但桑七为什么也不说?
难道以裴家的背景,还解决不了那些人吗?
他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都被桑一避重就轻的敷衍了过去,裴煜的眼中难掩失望,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桑一的嘴这么严,他这么多年审讯了各类罪犯,现在却拿桑一半点办法没有。
桑七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托着腮,看了半晌。
他突然懒洋洋道,“裴探长,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那些你看似很安全的地方,其实危险四伏。”
裴煜看向他,“什么意思?”
桑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点一点的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碎,把糖棍放在手里把玩。
他勾唇笑了笑,把糖棍丢在了垃圾桶里,缓缓站起身。
他双手插兜,微微歪着头看着医院的白墙,眼里带着一丝慵懒的迷茫,“瞎说的,不用放在心上。”
裴煜蹙眉看着他。
桑七走到病房门口,握着门把手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再次开口,“裴探长,你总是高昂着头颅,把自己当作一个正义的化身,动不动就说着惩恶扬善,但是你见过真正的恶吗?”
裴煜眯起眼睛,“你觉得我一个侦破过几百起刑事案件的探长,没有见过真正的恶?”
桑七不屑道,“你觉得那些暴力伤害、杀个人分个尸就算是恶了吗?”
“不然呢?”
桑七转过头看着他,“你见过隐藏在善良面具下的阴险吗?那种伪善作恶,它们不光杀人,还诛心,它们光扼杀你的生命还不够,还摧毁你的信念,剥夺你的灵魂。裴探长,人性是很可怕的东西。”
“甚至于在利益的驱使下,哪怕是你的至亲,生你养你的父母,也会被人性吞噬。”
桑七低垂着头,掩饰掉眸子里的伤感,低声道,”那些在大众眼里无比珍贵的亲情,在利益的天秤上,也会变得轻如鸿毛,最后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