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匡见状,故作疑惑,起身发问道:“万先生,这是?”
“裴客卿,这位你该是认识的,不妨走近看看?”
众人还是都不解眼下是何情况,但坐在左位之后的胡越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裴匡走到铁笼之前,拨开挡住容颜的发丝,连连退了几步,惊恐道:“柳梓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裴匡的神色只是伪装,无非就是为了道出这个名字。雷州城外周遭的分地事宜皆由圣女操办,她前些日子外出后,对于这位圣女近日来得力的随从侍女,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有过照面。
“圣女大人倒是警觉得很,我这轻烟舫还未开张,便派人上船了。只可惜来得不是时候,今日宴席本可以好聚好散的。”
话毕,宴厅大门轰然紧闭,万八脸上也收起了先前的和气,浑圆的脸颊此刻看上去硬如石卵。
“如今情形明了,这位柳梓姑娘既然上船。裴客卿,那看来圣女那边也有了消息。”
裴匡一脸愁容:“不错,以她的机敏,柳梓姑娘即使没有将消息传递出去,只要没能安然归去,必然引起她的警觉。以万民教的情报能力,各位的行踪难保不会被她发现。”
万八眉眼稍低,短叹一声后,丢出先前差点捅穿自己的匕首:“也不是在下信不过诸位,在座的虽说都是遭了万民教的迫害,但也难保有人为了一时苟且走漏消息。这位阿梓姑娘既然已经被识破身份,不妨请在座的各位一人一刀了结了性命也算落得个痛快。日后若是起事失败,圣女论起来在座的各位也好替我担些罪名。若是实在不愿,那在下就只能杀人了。”
此刻,围着宴厅的侍从一齐立刀震声,附和着主子的命令。
“杀!”
图穷匕见,郭理手中长棍抬头,先前胡越所言也算是再一次的提醒,他自然知道今夜是场鸿门宴。
一侧的胡越早已是忍无可忍,从那铁笼被架上来的那一刻,腰间刀就已经拔出了一半,可颤抖的手却始终被滕青反手死死按住。
“还不撒手?!”
见胡越此时的强忍愤怒,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滕青也没多做解释:“动手可以,待我把话问清楚,而且动手可以,我还有一个要求。”
“说!”
“那两人能不杀就不杀!”
“我知道!”
二人窃语间,裴匡见这般恩威并施之下仍没人肯站出来,心里也明白眼下左位上的那位不开口,剩下的人怕是连个屁都不会放。
“滕庄主,今日夜宴难不成你打算就这么一言不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