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般嘈杂扰得他越发失神了。
许久,竟未发现——有两滴泪悄无声息地自眼底蔓延,沁出眼眶。
原来在失神中,自己早已远了思绪,远去了哪里呢?
那日,同样也有泄进的银光,翻飞的尘灰。
只是。
只是不知,亦难解——为何褚溟,偏偏要让旁人取了自己的性命。
为何又偏要控制了轻纱,控制了白渊泽,控制了他不舍伤害之人,然后将那剑柄,直直地刺入他心间。
眸里无声氤氲了水汽,他噘着嘴,一时竟失了神地唇语:“疼……疼的……真的很疼的……褚溟……我真的很疼……”
明明……以往每次,你都要缠绵悱恻地与我相吻。明明,也可以亲自……亲自将剑刺入我胸口的。
所以,你为何给了我至柔的温和,又给了我至痛的绝望?
你为何偏要我永远淹没在这苦痛中,无法自拔。
……为什么。
凌秋水心间一颤,有泪勾在眼睑,波光潋滟,于月光下散着银光。
迷迷糊糊的,仿若又回到那日,只是当时眶里迷蒙,视线模糊。
或许被泪浸润眼眶,被闷闷的血色沾染,致使目光再难以追寻到那日粼粼的月光下,褚溟的眸色。
所以——那日在你的眼里,可曾出现过半分不舍?
……哪怕只是半分,半分而已。
若是有得半分,其实于我而言,便已然心安。
——你不知,在句句无言中,我早已爱上你。
无意中竟乏了力,凌秋水只觉得浑身被难掩的痛楚掩埋,似乎再难将自己捞出苦海。
他闭上眼,缓缓地坐在床上,屈膝将自己环身而抱。
关上门,房内只有一声声逐渐跌落于寂静的低泣。
*
“龙子——你在屋子里吗?龙子——”
门外“咚咚咚”地有人敲门敲得极响。
凌秋水蹙眉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然而这敲门人似乎更猖狂了些。
“龙子——”
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润了润眸,只觉眼里一片涩感。啧,原来无意识中,竟哭着哭着睡去了。他揉了揉眼,终于寻回了一丝清醒,对门外人说道:“进来吧,进来吧,门没锁。”
红毛小伙推门而入,带来一股烤串的香味,他眯了眯眼,就看到凌秋水睡眼惺忪地瘫坐在床上揉眼睛,似乎有一瞬震惊,道:“不是?你都准备睡了啊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