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难舍难分地吻,匆匆地将此间的甘霖汲取。
然而吻着吻着,或许心间又泛起了丝丝酸涩,于是又有泪自眼尾滚落。
乃至被褚溟不容退缩的唇舌带走了泪水,吞并了呼吸,淹没了思绪,勾起了虚浮。
然,再不舍放开。
——因为,他甘愿溺死在这温柔乡,也定然不愿从梦中醒来。
他怕一睁眼,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怕一睁眼,这一切都只是虚无缥缈的雾,会随云而散,会随光而泯。
他怕一睁眼,他无骨骼支撑的灵魄也将就此湮灭尘世,再也无缘与他相见。
他怕一睁眼,再也见不到褚溟了。
想着想着,只垂着泪地低泣着反复与他相吻。
如若可以——他自然甘愿永生永世溺死在这梦中。
……
褚溟轻叹了口气,偏偏看到他哭,就觉心间如刀绞,阵阵泛痛,倒实在不忍继续这般逗趣下去了。
他撤了唇,将凌秋水紧紧环于怀中,轻抚着他眼角的泪,一声声轻柔地安抚道:“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逗你呢,这不是梦,我一直都在,永远不会离开你了,不哭了……不哭了……”
凌秋水怔怔地抬眸与他对视,眼尾通红,似乎自己还未从这虚幻的梦境中脱身,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微眯了眼眸,试图散去眸里的水雾。
眼中终于寻回褚溟清晰的面容,他闷声的唇语:“嗯……不是梦吗……唔……那,那为什么……”
——尾调带了一丝方才刚啼泣过的染泪的湿润,只是下句不知说何为好,便止了声,继续怔愣着。
褚溟轻抚上他的脸颊,于他额间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
此番像极了致予永恒挚爱的,最为虔诚圣洁的礼仪。
他看着凌秋水浸润泪水的棕眸,抬指轻柔地将潋滟的泪水拭去,安抚道:“这不是梦,自你为我重塑灵魄的那刻起,就已经不是梦了。”
“凌为我做得的一切,我全都看在眼里。”
“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