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溟声线有丝丝微颤，似乎身体已是到了极限，可他还在勾着唇，挣扎着，安抚着他。
【不疼的……我不疼的……无事，阿水不必担心我，很快就好。】
只是悄无声息的，将他御魔之力短暂封印，为的是稍后……剥夺他的记忆。
四周的虚无渐渐淡去视野。
如若走马观花一般，眼前浮现书中四世所历与所有的悲欢离合。
凌秋水能清楚地感知，灵魂正在逐渐脱离书中。
似第一世那般。
是了。是要回至现世了。
他颤颤地敛了眸。
……绕身的点点荧光似乎在渐散。褚溟……也要消散了吗。
他心中一颤，慌乱地唤他。
【褚溟……褚溟……】
识海中无人回应，不自觉滚了泪而落，他轻颤着眼帘，试图去寻找褚溟的踪迹。
即便他知道眼前无人，即便他知道再无可能。
【褚溟……我想看看你……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最后一次……我想看看你……我想再看你一眼……】
良久良久。
可能是濒临死亡的回光返照，也可能感动了无妄之境的神灵，竟奇迹般地让他心爱之人再次浮现于眼前。
当那抹他所熟知的玄衣身影浮于眼前时，凌秋水愣了愣。
心间猛然一窒，他顾不上其他，匆匆上前同他相拥。
他触上了，是实实在在的。
——只是最后一次的，拥抱温暖。
“褚溟……褚溟……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
他抱着他低泣。
他恨自己无用——只会这般垂了泪的，声声泣啼。
褚溟半眯着眸，身体已达极限，他能感受到阿水在抱着他。
可他还有事未做。
——或许是最后一丝挣扎支撑着他，不让他就此陨落。
他抚着他如墨的发，将他抱紧怀中，弯着唇轻柔地嘱咐：“阿水……要好好的……乖些……好吗……”
凌秋水在他怀中连连颔首，泪滴滴滚落，似乎永远也止不住：“嗯……好、好，你等我，等我……我有办法，定能带你回家……”
“……”未作回应，因为没有体力足够让他作得回应了。
身子略有些虚浮，乃至灵魂都在渐渐消弭——褚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